十五、夜探罗宅苦觅踪 肌肤相拥醉朦胧 [4]
“的确没有。可是你说你姑姑对罗宅没有企图,为什么派人来击鼓捣乱,又派司马钦来放火?”
“怎知那人是二徒司马钦?”
“在武林中使火器而有名者,舍司马钦还有谁?”
“那是林枫,是我姑姑的三徒。”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是裴蒂之徒。”
“关于这件事,我也正在调查,据我所知,我姑姑因婚姻受挫曾一度练功走火,如今已见好转,深入大荒采药去了。她绝不会遣徒来此害人的。”
“这就怪了!难道林枫是自动来的?他不怕师父责罚?再说,依我估计,来击鼓者,不是她的大徒‘玉带飘香’冷傲菊,必是二徒司马钦。”
“那是大徒冷傲菊。”
“可见你知道他们来过,甚至早有默契。”
“不,我只是在他们潜入本宅时暗中看到的。由于我嫁到罗家,他们并不清楚,所以我不愿插手,甚至也不愿和他们见面。”
“那么当年裴蒂为何要你嫁给罗沅,总有目的吧?”
“的确有。”
“在下不便与闻?”
“不,而是言之过早有害无利。”
“要说裴蒂要你嫁到罗家是善意而非恶意,其谁能信?”
“你暂时不信,并无大碍。”
“你是说我终会相信?”
她肯定地点点头,萧奇宇冷冷地说道:“裴姑娘,你对罗老大的失踪……”
“你似乎以为我有某种‘嫌疑’……”
“裴姑娘,你如果冷静地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就会以为这揣测并不为过。”
她淡淡地笑笑,那种成熟地、丰腴的韵致,对于一个近乎中年人的情欲来说,具有相当程度的企发和挑逗性,说道:“咱们聊点别的吧!”
“目前实在找不到比此事更严肃的问题了。”
“如果我说有呢?”
他微微摇头,她站起来款款走近,只距一步左右,说道:“如果我说出一件绝对比此事更严肃的事来,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好!”他发现自己答应得太快,而她也显得愉快而笃定,不免有点自悔孟浪。
“这条件你不后悔?”
“裴姑娘,要我的能力所及为原则,不可强人所难!”
“当然,就是象你这种的君子也应该可以做得到而不伤大雅。”
“好,就这么办。”
裴茵茵说道:“你刚刚去了何处?”
“去过很多地方,如罗老爷子的院落,贵客的院落以及马厩附近等等……”
“你何不说去过你的好友“快刀沈’的院落?”
“原来这件事也瞒不住你……你是说今夜我所看到的事,你都看到了?”
“你以为你看到了,而我没有看到的是什么?”
“这……有件事不便揭人之短,不说也罢!”
“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个揭人之短的人?”
“你既然不知道也就算了!”
“我不是暗示过,凡是你今夜看到的我都看到了吗?”
“那你就直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假如我只说包括你认为不便揭人之短那件事,你会不会以为我在诈你,根本未看到那件事?”
“你可真会转弯抹角套人家的语锋。”
“那我只好露那么一点点,留点口德了:小师妹落花无意,二师兄流水有情,虽然他们以前曾经……”
“佩服!也足见姑娘身手了得,当时在下居然不知身边另外有人窥伺。”
“尺八无情的轻功,当今之世能超越的,不能说绝对没有,可还没听说过。在当时,你以为绝不会有别人觊觎,我才会不被发现,是不是这样的?”
“总之,裴姑娘十分高明。”
“还是话归正题,谈谈我们打赌的事吧!你在酒库见过吴,韩二人偷酒,对不?”
“对。”
“自他们二人的言谈之中,你有没有听出什么可疑之点来?”
“这……”萧奇宇此刻真要好好地应付了,不能输给这个身份神秘,敌友仍然难分的女人。
他是个记忆超人,心思细巧而灵敏的人,瞬间把当时吴,韩二人的交谈回溯了两三遍。突然灵光一显,说道:“我只说出几个字,你就该知道我猜得离不离谱了吧!”
“对!”
“大酒缸……”
她点点头说道:“太笼统了点吧?”
“两次大酒缸泄出浓烈的酒味,几乎都是罗家三个少爷失踪的时候……”
“了不起!真不愧为八绝书生。须知在武林中要得到至高的声誉和评价,除了身手之外,机智是十分重要的。”
“你是说……那大酒缸之内……泡着三个……”
她微微点头,说道:“你说这件事严不严肃?”
他不能不肯定地点点头。
“那么你答应我的条件是否应该马上还债?”
“慢着,我当时听到二人交谈也曾略触灵机,但这毕竟只是揣测,以为杀了人泡在大酒缸内既不会有味道,而且在罗衣香未出嫁之前也不会开封,即使她要出嫁,也有充裕的时间处理那三具尸体。可是,你怎知确为三具尸体在内,见过?”
“对!见过两具。”
“也就是说,老大之失踪,你只是猜想也在大酒缸内?”
“对,韩七说得很明白,老二和老三失踪那几天,宅内有浓烈的女儿红酒味,如今老大失踪,又有浓烈酒味。这不就可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了吗?”
“高明,的确如此,可是,你有没有想到,我很怀疑你……”
“怀疑我是凶手?”
“世上不是有许多贼喊捉贼的事吗?”
她笑笑,说道:“我看在早就心仪你尺八无情的份上,原谅你的近似侮辱的言词,现在不该还赌债了吗?”
“没见到尸体能算你赢了吗?”
“现在就去看如何?”
这工夫已是四更未了。就连打更的恐怕也都睡了。
两人进入酒库内间,由萧奇宇小心地弄开巨缸口凹进去的沟槽的绳子,揭开有火漆的桑皮纸。以他们的目力,已隐隐看到了三具尸体的头脸。是仰卧半弯着身子,面部瞧上蜷在巨缸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