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抱松巅上 寒云授首 云台山下 罗刹断肠 [2]
但他一套罗汉拳暗含七十二擒拿手,使来漫天拳影掌风,不时杂入穴手入白刃招法,专拍对方长剑。
胡中铭虽有长剑在手,但这近身激斗,如浪的拳风,使他每出一剑均被震得虎口发麻,渐落下风。
左边,寒云僧人领着二个年岁甚大的和尚,三把戒刀分三面将陈宽仁围住,使陈宽仁穷於应付。
白云飞估量场中形势,小和尚已居胜场,惟陈宽仁双掌难敌四手,屈於下风,回首对匡秀华说道:“你可在此押阵,不可擅动。”
陡地伸腕一挽,龙吟起处,寒光一抹,长剑已掣手中,喝道:“贼秃竟敢以多欺寡,白云飞来也。”
一声暴喝,寒云僧人一抖戒刀,迎接白云飞,白云飞不再答话,飞龙剑法应手而出“惊龙出渊”“兴雪作雨”“神龙摆尾”三招迭出。
只见满天银浪,剑光流动分袭老和尚“气海”“天府”“将台”三处重穴,寒云僧人刀演“佛光普照”挡住“惊龙出渊”、“兴雪作雨”已从空而到。
那刚猛无俦的潜力压下,寒云僧人斜掠三尺,避过来势,反手一招“反打金钟”尚未出手“神龙摆尾”一招,剑未到,已觉一股寒森森剑气已至腰际。
一蓬血影,一声-叫,寒云僧人-体分成两段,飞出七、八尺之外,早已命丧幽冥。
陈宽仁以一抵三,原已岌岌可危,自从寒云僧人接战白云飞,压力减轻不少,精神倏增立扳回劣势,连演绝招,将两个老和尚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回手之力。
那两老和尚本已处於挨打的地步,虽出全力,仍无法脱出陈宽仁那外门兵刃铁算盘威力之外,倏闻寒云僧人惨-之声,手足略慢,已被陈宽仁一人一算,算清“米数”随着他们师兄同赴极乐西天。
白云飞结束了寒云僧人,回头一瞧,小和尚已不知去向,匡秀华斜倚在古松树侧,柳眉带煞,星目隐隐含愤,凝视着远处。
白云飞循目望去,晨曦之下,远处有一黑点在动,只见小和尚如飞而回,心中已明白一切,道:“华妹,不必悲愤,愚兄定当代你报昨日之仇。”
匡秀华收回眸光,深情地一笑道:“谢谢哥哥关怀,小妹他日定需亲报此仇。”
此时,小和尚接道:“谈了一夜情话,还没完?余堂主在客栈相候呢。”
不待白云飞回答,已与陈宽仁闪电般如飞而去……
白云飞瞧了心上人一眼,只见她满脸红霞未退,更是妩媚,心中不禁摇摇,忙握住她欺霜雪白纤手,道:“华妹,看在愚兄面上,不可挂怀。”
匡秀华低声微笑道:“我才不呢。走吧,待会不知他又要嚼甚么烂舌根了。”
二人刚进客栈,余仁即上前说道:“大小姐好。”
匡秀华一怔,但是她见过世面,心想这余仁必与自己见过,而且渊源必深,惟一时记忆不及,只好上前一步,一福道:“敬谢老前辈关怀。”
余仁侧身一旁,道:“老朽余仁,十年不见,大小姐已长得天仙化人般,不知谁家郎君有福?”
言下哈哈大笑……
余仁,这余仁似乎在何处听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只听他的语气已经有十年不见了。
十年……这是多么远的事,怎能使她记起那童年的一切。
众人见过礼,重新入座,余仁说道:“分舵备有水酒,老朽先行,届时再行命人催请。”
小和尚听说有酒,喉咙里直冒水,道:“何必再请,乾脆现在走算了。”
余仁忙道:“如此更好。”
众人霎时到达“天星帮”彭城分舵,早有彭城舵主“火判官”邹兴出来迎接。
邹兴引宾入厅,最使匡秀华激动的,莫过见到“鬼牙掌”姜虚,二人均有隔世重逢之感,二人伫立一旁,互道别后经过,直至余仁催请入座,才算停了下来。
酒桌之间,余仁、匡秀华频频向各位救命恩人敬酒,姜虚则特别留意白云飞一举一动,只见他剑眉星目,虽比不上长孙骥,但亦是上上之选,何况其师“洱海渔隐”门下甚众,两家能结成秦晋,对“落星堡”帮助甚大。
想起长孙骥,就免不了连想到胡中铭,以他含愤而去,真不知将会玩出甚么诡计?
但望堡主能早日防备,不然未来“落星堡”心腹大患,当系器量逼仄,武功高强的雪中雁胡中铭;酒桌之间,余仁说道:“孟振飞中了姜老哥一掌,毒入内腑,已潜赴西梁,此间之事已了,老朽明日即往云台山禀报帮主,未悉诸位,意欲何往?”
姜虚与匡秀华听说长孙骥在云台山,自然是随余仁前往,何况,姜虚心中尚有许多问题,需长孙骥解答。
小和尚是随定了白云飞,白云飞与匡秀华情意初投,打得难分难解,一时无法分开,自然是以匡秀华的意见为意见。
陈宽仁为报师仇,独力难支,只好与姜虚等同行,说实在的,他与长孙骥最是投缘。
大众边吃边谈,姜虚、白云飞、小和尚、陈宽仁、匡秀华、余仁决定明日前往云台山,真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一个个酒到杯乾,纵声谈笑,豪迈之气溢於言表。
翌日,残阳余晖里,白云飘飘,马蹄的的,古道上一辆驴车风驰电掣而来。
车把式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剑眉朗目,潇洒不群,头带范阳草笠,一套天蓝短衫裤,背上是一张蓝布密包的长条,谅是一支兵刃。
忽的,车帘开处,露出稚气嫣然的一张秀脸,只见她眸若秋水,盈盈含笑道:“骥哥,娘说前面已是十里埔,今夜可在此暂宿一宵,明日再走。”
车把式漫声答道:“好吧。”
那少女又是深情地对长孙骥一笑,才缩进头去,到得“来安客栈”车把式将车停住,早有店小二出来迎接。
只见车门开处,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罗衣,年方十七、八岁的娇艳如花少女,扶着一位容颜甚美,鬓横翠玉,身着白色衣裙华贵端庄的中年妇人下来。
那妇人脸色苍白,似是有病在身,倚着那少女,一步一步的进入客栈,一进店房,就倒在榻上,少女伫立榻旁,甚是关怀,可见她俩关系颇深。
刚洗过手面,那车把式已在门外请用饭。
他们不像是主仆,倒像是一家人,三人在楼上选了一个比较洁净的桌面,那妇人首座,那一对小的分左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