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7]
“贼人用埋伏计,我们赶紧集中一处!”
虞家姊妹急忙向石金郎身边一凑,左右夹辅,把他夹在中间,她们眼光譬处,看见树顶枝叶缝里,坐着不少贼人,居高临下,把暗器向下乱掷,虞家双凤知道自己站在平地上面,敌暗我明,十分吃亏,她们也躲到一株大树下面,用梅花针回敬,不过贼人隐身在树顶上,借着枝叶隐身,这些参天古树,高度都在五六丈以至七八丈以上,梅花针是细小纤巧的暗器,不能及远,而且身在树下,目标太露,虞家姊妹一连发射了十几支梅花针,始终打不中敌人,小侠葛雷却在这个时候,展开了突如其来的动作!
原来葛雷看见贼人完全伏在树顶上,知道自己如果不跳上树顶上,决难肃清贼党,他过去和塞北四龙几次交战,已经有了森林作战的经验,小侠葛雷一声断喝,身子直耸起来,用个“紫燕穿帘”之势,拔起两丈多高,只一下便到了树顶之上了!
葛雷在树枝上展开“蜻蜒抄水”的身法来,在树枝里倏起倏落,星飞丸掷,到处搜索敌人,只一找着敌踪,立即运用百步劈空掌的手法,一掌扫去,小侠葛雷的劈空掌力,虽然不曾十分纯熟,也是厉害非凡,相隔十步以内,被他掌风扫中,也像实拳打着一般,贼人哎哟一声,由树顶上飘然堕下,吧的一响,结结实实的摔到地面上,当堂头颅破裂,粉身碎骨而死!
不到顿饭工夫,一连打落了四名贼党,这四个贼人由高处跌落,死于非命,其余贼人见了个个心惊胆战,抄树枝逃去,一阵枝叶沙沙乱响,眨眼之间,由近而远,逃得没影无踪,森林里又恢复一片寂静了!
这一次战争的结果,小侠葛雷这一班人又再度得到胜利,不过这次会战结果,只杀死几名敌党,歼灭了一些次要的贼人,还不算竟奏全功,虞家双凤因为塞北二龙逃走,连叫可惜不已,小侠葛雷说道:
“贼子虽然三番四次受到挫败,可是他的阴谋终始不死,还有懒道人这个人,不知道究竟有受他的蛊惑没有,如果塞北二龙找着了他,情形就要突然改变哩!”
石金郎道:
“管他懒道人不懒道人,有我们师傅龙江钓叟做撑腰,甚么人也不用怕哩!”
石金郎说了这一句话,附近树顶上的枝叶,悉索一响,小侠葛雷当堂觉察出来,喝了一声:“是哪一位!”
说也奇怪,他喝过这一声,树林里又复静悄悄的,不见有甚么动静了!
石金郎急忙问道:
“师兄,刚才那一声悉索的声响,或者不是生人,是猴子松鼠一类小兽也未定呢,”
葛雷听了摇摇头道:
“不会不会,这明明是一人,我的耳朵听得清楚,决不是松鼠之类哩!”话未说完,虞秀琼听见身边不远的草丛里,嗤的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突如其来!不但虞家双凤听得清清楚楚,连石金郎也为主愕然,石金郎初生之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听见草丛里发出声响,立即一声叱喝,猛扑过去,可是他向前一扑时,草丛里突然轰的一响,推出一股无形劲气来,将石金郎身躯撞出五六步远,扑通一声,几乎仰翻在地!
好在葛雷手急眼快,急忙上前伸手一扶!方才避免作滚地葫芦,小侠葛雷知道茂草里伏着高人了,连忙叫道:
“是哪一位高儿隐身相戏,我这小师弟口不择言,有眼不识泰山,请现身出来相见!”
他叫了两三遍,对方一点回应也没有,猜是躲到别处去了,葛雷没法可想,只好埋怨了石金郎几句,说他出言不慎,无意中冒犯了高人,石金郎很不服气两个咕噜了几句,不经不觉,夜幕渐遣,晓日东升,天色已经大亮了。
葛雷等一行人因为昨天苦战了半个晚上,大家没有睡觉,觉得非常困倦,便走到一处林木较为稀疏的地方,大家倒身树下,呼呼睡去,他们因为过去几天涉险入林,连遭伏敌,几乎每一个时辰都在小心翼翼,竟相提防的战斗状态里,在这种心情下,大家都忘记了休息睡觉,现在打了胜仗,虽然未收到重创贼党的效果,也令对头心战胆寒,精神不由自主的松懒下来,大家躺在树下,呼呼睡了一觉,直到响午时候,方才醒转过来,可是他们一睁开眼睛,马上看见了一件怪事!
原来他们睡觉的大树,不知哪个时候,被人家刮掉了一片树皮,约莫有五尺高,两尺多阔,撕去树皮的地方,一片空白,空白处用黑炭写了几十个核桃大小的黑字,葛雷石金郎和虞家姊妹都念过几年书,懂得文字,一看那些字句竟是:
字示入林各人:
清静藏真之地,不客俗人干扰,幽林空旷之区,岂可作腥风血雨之修罗场,见字立即退出二道沟山岭,否则不轻贷也,割发代首,代替警告。
懒道入启
男女四侠看了这几句话,不禁大吃一惊,他们四个不约而同,伸手向头一摸,果然不出所料,葛雷等四人的发心里,都失去了一撮头发,大如铜钱,在这一片头皮之上,光秃秃的,没有半根毫发,像是给人家用刀片剃掉一般,本来他们四个虽然精神困倦,睡得很熟,都是精通武技的人更有风雷豹马在旁,耳目灵惊,上一次贼人向自己展开夜袭,它也觉察出来,长嘶示警,怎的今回连它也不知觉呢!对头的身手委实太可怕了!
葛雷看了树上字迹一阵,忽然呵呵大笑道:
“我以为懒道人是一个怎么样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有这些伎俩!”
石金郎在旁边觉得十分奇怪,问道:
“师兄,昨晚你怪我口不择言,开罪高人现在轮到你口不择言了?”
葛雷把面一沉,正色说道:
“师弟有所不知了,你昨天千不应万不该说出师傅老人家龙江钓叟的名讳来,懒道人过去跟师傅老人家有梁子的,他知道我们是对头徒弟,那有放过之理?所以卖弄出割发题字这一套把戏来,不过我葛雷尽管敬重武林前辈,却最恨鬼鬼祟祟,潜使暗算的人,管他是和尚道士,老辈晚辈,如果用暗算应付我的,我葛雷了管他是何方神圣,也要跟他周旋一下!”
葛雷说到最后几句话时,故意把声音提高,声震林樾,虞家姊妹正要出言阻止,冷不防树顶上一阵哈哈狂笑,震动耳鼓,虞家双凤和石金郎出其不意,不由吓了一跳!
葛雷霍地向后一退,说时迟,那时快!树顶飒的一响,落下一个人来。翩若惊鸿,疾如飞燕,果然不出所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人,这道人的生相十分奇特,貌相清-如鹤,两只眼睛都是爽奕有神,蒜头鼻子,一双浓眉,隐现盛棱,四方大口,暗藏杀意,身上穿了一件白布道袍,腰间系着青色布带,脚踏着一双芒履,两手空空,背后却斜斜勒了一把绿鲨鱼皮宝剑,他由六七丈高的树顶上,飞身直跳下来,面不改色,手指着葛雷呵呵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