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12]
话才说完,黄衫客从舱中跨出来道:“黄衫客在此,高猛,你说委托你截下李夫人的就是那一批商人吗?”
高猛没想到黄衫客也在船上,顿了顿才道:“是不是你心里有数,反正你总不能否认你受了好处要对付姓李的。”
黄衫客道:“不错!我承认,但那些绸商告诉我的却是另外一个原因,而且我也不知道对象是李公子,我答应那些人只是把李公子的船货留一段时间,没想到里面还有曲折的内情,何况我索取的代价不是为了私囊,这一点李公子与老贾都已经明白了,我取得的报酬也交给老贾的兄弟拿到两湖去赈灾了,黄衫客不敢自许侠义。但所作所为,却绝不会危害到一个义字的。”
高猛道:“黄衫客,高某可不像你,我有千百个儿郎要靠着我吃饭过日子,所以我必须要多辟点财源。”
黄衫客正色道:“高猛,光是一条北运河收取来往行商的例费,己足够养活你的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高猛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你一句话就想要我推掉百万财富?”
黄衫客脸色一沉道:“高猛,李公子是我的朋友,这件事我管定了,你现在撒手,我还认你这个朋友……”
高猛道:“你管的事情太多了,认识你这个朋友并没有好处,高某不稀罕。”
黄衫客手按剑柄冷笑道:“高猛,今天你说话忽然有了胆子,我想是你旁边那两位道长给你壮的胆吧,我不跟你说废话,还是先向这两位道长请教吧。”
说着,轻灵地跳下船,贾飞也要跟着下去,黄衫客道:“不必,你保护着十郎,小妹妹保护着李夫人,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如果我应付不了,你们立刻驶船离岸。”
高猛笑笑道:“这个时候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黄衫客道:“老贾!如果要走的时候,叫马五驾船,你跟小妹两个人下水分前后在水里拒敌,我想在水里,包括高猛在内都不会有人强过你们兄妹,记住,不管在任何状况下,都要以十郎伉俪的安全为上。”
他的心思很缜密,提出来的这个办法果然使得高猛为之一怔,连忙招呼属下,准备逞险抢攻。
一个道人忽然道:“高头领,请等一下,让贫道等与黄衫客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高猛急急道:“道长,我要的是船上的那两个人。”
道人冷冷地道:“贫道胜了黄衫客。船上的人一个也走不了,如果贫道落败,你也留不下任何一个人。”
高猛对这两个道士似乎十分尊敬,连忙恭身称是。
道人这才向黄衫客一点头道:“贫道清虚子,那是敝师弟玉灵子,修真栖霞山灵飞宫。”
黄衫客脸色微微一动,拱手道:“原来是灵飞二圣,二位修真灵山,何故下凡一走?”
清虚子道:“为小徒朱瑞之事,向阁下请教。”
黄衫客笑笑道:“原来是为了那件事,那祗是一点小误会,敝人深感歉咎!谨此谢过。”
清虚子道:“削耳黔面,还是小误会?”
黄衫客笑道:“削耳黔面是在下所为,但在下所说的误会并不是对令徒而言,乃是对二位道长而言,因为他没说出是二位门下,否则……”
玉灵子道:“阁下现在说这话已经迟了,阁下在动手的时候,就应该问他的出身门户。”
“道长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若知道朱瑞是灵飞门下,削耳黔面之罚照施,祗是事后会立即押着他上山,向二位禀明施罚之由,因为令徒在玄武湖上对一个女子强行非礼,适为在下撞见,似此行径实有玷灵飞清誉,二位素来爱惜羽毛,以清德望重武林,想必也会同意在下的施惩,那就不会烦劳二位下山一行了。”
他的话很犀利,一下子就扣住了对方,清处子脸色变了一变道:“阁下说的是真话吗?”
黄衫客一笑道:“当然是真的,那个女子就住在玄武湖畔,是个采桑的农女,敝人因为心慕该湖乃三国东吴练水师之处,专程前往一游,凭吊周郎英风遗迹,不巧碰上了这件扫兴的事,想必令徒畏惧二位责罚,未曾实告,以致二位误会在下挟持欺人,好在人证俱在,二位到鹦洲桑林中农舍一问,就可以找到那女子,现在误会己经解释清楚了,以二位的清誉,想必不会误会在下措置失当吧!”
清虚子冷冷道:“如果此言属实,则逆徒取死有余,削耳黔面之罚倒是太轻了。”
黄衫客笑笑道:“那倒也不至于,令徒年纪轻轻,见色而迷,也情有可原,祗要略施惩戒就行了。”
清虚子怒道:“阁下说得太轻松,逆徒素行不端,自有灵飞门规处置,毋劳阁下越俎代庖。”
黄衫客脸色一庄道:“这是什么话,天下人管天下事,二位自己教徒不严,做出令人不齿之事,我替你们管教了,保全了你们的清誉,难道还错了不成?”
消虚子怒道:“你在他脸上刺了刀字,分明藐人太甚。”
黄衫客道:“那脸上的伤痕静养三五个月就会好的,令徒做出了那种事,原也应该好好闭门思过的。”
“可是那疤痕却永远也消不掉了。”
黄衫客道:“色子头上一把刀,我就是要他终身常记住这个教训,不要再蹈覆辙。”
“可是我灵飞一脉,今后如何见人?”
黄衫客朗声道:“在下行事一向本侠义之旨,扶危济困,除暴安良,隐恶扬善,那件事从未向第三者道及。”
“但很多人都知道是你黄衫客所为!”
“那是令徒自己对人宜扬的,敞人守口如金,绝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因此咎不在我;二位最好去约束令徒一下,受创于黄衫客剑下并不是光荣的专,不要逢人便说。”
清虚子怒道:“黄衫客,你伤了我门下,居然还振振有辞,是欺我灵飞宫中无人么?”
黄衫客道:“在下并无此意。道长也不必妄动无名,如果把令徒的行径宣扬出来,灵飞宫更见不得人。”
玉灵子忽然道:“阁下当真未将朱瑞的事告诉过人?”
黄衫客道:“这是当然,在下从不以发人隐私为荣。”
玉灵子冷笑道:“那好极了,灵飞宫的清誉不容有玷,灵飞宫的盛誉也不容有辱,这两个问题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阁下想必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