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屈能伸大丈夫 [3]
的。入关之后,这些本来是大明皇朝的人,把大明皇朝打得烟消云散。蔡毓荣立下了不少汗
马功劳,荣任湖广总督。名义上它是满州人,其实却是不折不扣的汉人。用汉人来打汉人,
康熙大帝已成功了一大半。蔡毓荣果然不负主子所托,花了十二年光阴,把吴三桂的大周王
朝打入十八层地狱,历史上所称约三藩之乱就此落幕。大汉眼中有不悦的神色,说:“如果
他们的消息正确,会影响我们吧?”
“那是无可避免的事。”杨柳青淡淡一笑:“风色不对,过一段快活日子并不是坏事。
锺兄,要小心些,咱们千万不能卷进去。这段时日里,咱们到府城快活去,以免城门失火,
殃及池鱼。”
“也只好这样了。”渣须大汉无可奈何地说:“胡老大玩命的日子不会长久的,他太贪
了,早晚会把命玩掉,也许会连累了我们。”
“咱们也在玩命,不是吗?不要怪他,咱们小心些就是了。弄些吃的,晚上去打听一点
风声。”
兵荒马乱,人人都在玩命。有些人玩命是为了苟延残喘;有些人玩命是为了发财。国难
财很好发但也容易把老命也赔进去。
杨柳青拥有目己的一个小小集团,五六个人,规模小,暴露的机会也小。
南面两省交界处的石门山区和武陵山区,有不少逃避兵灾的人,需要生活必需品过活,
尤其是需要不可或缺的盐。他这小集团干的就是走私日用品和盐入山,进出封锁线风险极
大,那可真的是玩命。官兵与叛军都是要他们老命的人,那些散兵游勇和强盗土匪,都是要
命的凶神恶煞。要发财或者苟活,都需要付出代价的。人活着真不容易;要活得好更不容
易。
午后不久,隔邻的周二便离开了家,直至二更初正之间,方兴高采烈地返回,而且脸色
发青,已有了七八分酒意:这位仁兄喝得愈多脸色愈青。
周二还记得门是上了锁的,总算没糊涂得把门推破。正在摸索开锁,手忙脚乱无法开
启,斜刺里闪出一个黑影,一把夺过它的锁匙说:“我帮你,你真不该.喝了那么多。”
“你……你是谁?”他大看舌头说,伸手夺锁匙:“婊子养的,少……少管我的……”
另一个黑影出现,一劈掌把他劈昏挟住了。
他被一盆凉水泼醒,睁开纂首硌郏首先便看到四个黑衣黑头罩,只露出双目的怪人,
四双怪眼凶光暴射。凶狠地死瞪者他,不由心中一冷。酒意醒了一半。
“你……你们……”他吃惊的叫。挣扎欲起。
一只大手压住了它的右肩,把他压牢在凳脚下的砖地上,重得像一座山。
“不要管咱们是谁,好好回答在下的话。吉凶祸福,完全在于你的合作态度好坏。”按
住他的怪人说。语音阴冷。带有无穷鬼气和凶兆。
“在……在下……”他几乎语不成声,显然肩上的痛楚和压力,仍在一分分增加,令他
大感吃不消。肩上的痛楚和压力,仍在一分分增加,令他大感吃不消。
“胡老大回来了?”怪人问。
“申……申牌左……左右释……释放的,弟兄们在……在望江褛治,…:治酒,替……
替老大压……压惊,睡……驱除晦……晦气。”
“他在巡检衙门怎庆说?”
“他……他甚么都……都不知道,没……没有甚么好……好说的,挨了几下重的,但甚
么都没说。”
“他不知道甚么?”
“姓尹的事呀!那……那尹世……尹世明……”
“你怎么知道尹世明?李巡检只说一个姓尹的。”怪人眼中凶光更炽:“说|你怎么知
道的?”
“是……是隔……隔壁的杨……杨老弟说……说的。”
“隔壁?左或右?”
“左……左邻……”
怪人举手一挥,另一名怪人转身拉开门问出,偕同在门外把守约两个怪人之一,扭断杨
柳青家的门锁,快速地抢入。不久,两人回到周二的家。
“空屋,人出去了。”一位怪人欠身说。
“派人守候。”主事的怪人语气凶狠已极。
“是的,已经派了两个人。”
“那位杨老弟是甚么人?”主事的怪人转向周二追问。
“一……一个做……做载货小买卖的小……小伙子。”周二乖乖吐实。
“码头混混?”
“不是,人很……很规矩,虽然有……有时也好勇斗狠,但很……很讲理。”
“哼!等逮看他之后,就知道他是甚么人了。我问你,姓尹的派甚么人和你们接头?”
“天地良心!”周二惊恐地叫冤:“这都是巡检衙门李老爷说的,我和胡老大根本不知
道谁是姓尹的,最近也没有任何人来找我们接头。”
周二心一急,酒完全醒了,说起话来世不结结巴巴了,大概已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必须
集中全力自保了。
“你这厮皮肉生得贱,不吃些苦头是不肯招供的……”
“诸位明鉴……”周二狂叫,但牙关立即被拉脱了,而且咽喉也被控制住,发不出任何
声音。
一个怪人从后面架起了他,另一个怪人开始动手挨人,铁拳在它的肋部、肚腹重重地落
实,打得他五脏收缩,胃往外翻,痛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天昏地黑不知人间何世,血液
开始从口中溢出。
“该知道怎么说了吧?”怪人-上它的牙关问,语气阴冷无比。
“我……扼……扼……”
“你别装死,死了你也得招……”
门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弹指信号,怪人停止逼供,一口吹熄了灯火。厅中一暗。
门外,传来杨柳青邪里邪气的俚曲声:“正月里来正月去,我与那小妹看花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