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傲骨 [6]
'老前辈,晚辈愧疚良深,但不得不离开。''好,一切慢慢再谈!'说着,转向洪满道:'内侍长,何地相遇的?''内侍长洪满'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空空子'连连顿足道:'好险!好险!孩子,你太任性了!'朱昶赧然道:'晚辈十分惭愧。'
'幸好没有造成奇祸。'
'晚辈想就此告辞?'
'别忙!内侍长,请传令撤回各路追踪的人,并禀皇爷,说老夫数日必返!''国师暂不回宫?'
'老夫有事要办,你们去吧!'
'是!'
'内侍长洪满'与另两名皇宫侍卫,齐向'空空子'施了一礼,然后跃上马背,疾驰而去,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空空子'这才正色向朱昶道:'孩子,一切妥当了!'朱昶有些心烦意乱,但也带几分内疚。
'老前辈说什么妥当了?'
'一切照原计划而行!'
'皇爷答应了?'
'当然,老夫说过,如不蒙允准,挂冠求去。''老前辈这又何苦?'
'孩子,这是大事,关系整座武林兴亡,同时老夫北上中原,天缘凑巧,碰上了你,岂能就此放手……''但晚辈已无意再返大理城,这点务请老前辈鉴谅!''孩子,你可以不回去。'
朱昶一愕道:'可以不回去?'
'不错,暂时不回去!'
'晚辈不解?'
'老夫费了不少唇舌,说服皇爷,皇爷已允拿出"玉匣金经",由你参修,苍山主峰,有一绝佳修练之所,就是当初禁制"十八天魔"的地方,老夫打算要你一个人在彼静静参修,饮食你自理,随时派人送去补充……''晚辈一事不明……'
'什么事?'
'那"玉匣金经",既是大理国传国之宝,皇爷何不自己习练?同时通国上下,难道没一人能参修?''问得好,老夫说过,习此经必须童贞之体,有内力基础,秉赋奇佳,三者不可缺一,皇爷无嗣,只公主段瑞芝一人,国中亦乏此奇材,而且,如果所授非人,后果便不堪想像了。''老前辈能断定晚辈不贻非人之患吗?'
'空空子'哈哈一笑道:'孩子,老夫对自己相人之术,还可自信!''传国之宝,不虞外传?'
'这是情势使然,"十八天魔"不除,终是大理国的隐患,那批魔头,决不会放过被囚之仇不报的。''目前何以不见动静?'
'暴风雨前的平静,一发便不可收拾,"十八天魔"也许想先图中原武林天下,然后挟其全势,一举而毁大理国。''哦!有此可能……'
'孩子,现在你不再说走了吧?'
'如老前辈不坚持,晚辈仍然要走!'
'算了,孩子,上马随老夫来。'
朱昶并非十分情愿,但'空空子'一番盛德,使他再说不出'走'字,只好踩镫上马,随在'空空子'之后,缓缓而行。
不久,天色放明,前途自有人接待。
'空空子'传令采办食粮用物,送上苍山主峰,他与朱昶舍弃了马匹,徒步登山。
下午,登及主峰之半,已见皑皑白雪。
峰上奇寒,玄冰终年不化。
日暮,来到了昔日囚禁'十八天魔'之处,洞口那残破的'金锁阵'仍在。
'空空子'用手一指道:'孩子,就是此地了,老夫把阵势重新排过,你在内可以安心潜修,不必顾虑人兽侵扰,现在我们进去。'朱昶唯唯而应,这倒是个十分合他意的好地方。
越过残阵,进入洞中。
这洞是天生奇地,十分宽敞干燥,洞内洁无点尘,看来'空空子'早有成算,已派人清理过了,炊具桌椅等,一应俱全。
洞内有洞,小大不下十个之多。'空空子'点亮了油灯。
两人在正洞中椅上落坐。
朱昶游目扫了全洞一眼,道:'老前辈早有安排?''嗯!自抵步那日,老夫便已着人清理。'
'老前辈煞费苦心,使晚辈不安……'
'孩子,那些话全不必说了,现在谈正事。''晚辈洗耳恭听!'
'你是否愿归老夫门下?'
'愿意!'
'礼不可缺,你愿行拜师之礼吗?'
'那是当然的!'
'空空子'站起身来,把椅子朝居中一挪,满面肃穆之色。
朱昶离座朝下方正面站定,随手扯落面具。
'空空子'沉缓地开言道:'老夫杨威,无门无派,所擅武技,一半出于巧获之秘笈,一半出于自悟自通,你当为老夫第一代弟子,论事实,你将研习"玉匣金经",亦可允为初代创门人……'朱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恭谨地道:'弟子朱昶,参见师父!''空空子'意外地道:'什么,你叫朱昶?''是的,弟子便是那"悟灵""天玄"两位前辈口中的白衣书生!''白衣书生便是你?'
'是的,弟子实是"剑圣朱鸣嵩"的遗孤!''空空子'呆了半晌,纵声狂笑道:'缘法!缘法!这是缘法!孩子,为师益发信任自己的眼光了,为师与令尊是神交,哦!你方才说遗孤,莫非……'朱昶双目尽赤,惨然道:'容弟子慢慢禀陈!''好!'
朱昶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道:'请师父训诲!''空空子'略一思索,道:'你是名门之后,一切自不用说得,不过为师的仍有几个字相勉。诚、正、仁、勇,四个字,盼你持守。''谨遵师训!'
'你的左腿不便,为师的照自创的"空空身法",脱胎出一式步法,传授于你,算是一技之师,为了不使你所学庞杂不专,其余武技,暂不传授,你可专心一志,参修"玉匣金经",至于此经究竟载些什么,为师的也未过目,你好自为之!'说着,自怀中取出一个晶莹小巧的玉匣,递与朱昶。
朱昶伸出发颤的双手,接了过来。
这是大理国的国宝,也是武林巨憨大擘觊觎之物,而今在自己手中,想起来似梦境一般,他焉得不激动万分。
'起来!'
朱昶再拜而起,肃立一旁。
'坐下吧?'
'弟子不敢!'
'别拘那些俗套,为师的虽身为国师,但心如野鹤,最厌困人的世俗礼法。''弟子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