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荒山艳遇 [10]
小刘道:“后舱有时是镖师们住的,这一趟由小姐住里面,平日里谁也不许进,这时候上了锁。”
胖黑道:“兄弟,我看你不像个打杂的,倒像个游山玩水的,你怎么想在镖船上干活儿?”
君不畏道:“打杂也是人干的呀,有什么不对吗?”
小刘却对胖黑道:“胖黑,你别小看这位君兄弟,人家还一心想切掉田九旺人头去换赏银的,哈哈……”
胖黑一听可乐了。
他笑,而且捧腹大笑。
“哈哈哈……”
君不畏不笑,他只是斜看胖黑,他发觉这胖子黑得像头猪,黑得发光,笑起来一对眼睛不见了。
胖黑似乎猛吸气压住狂笑,指着君不畏对小刘道:“就他?就他这模样,哈哈……”
小刘也笑了,只不过他笑得自然。
胖黑笑了一阵,又道:“大海盗田九旺的头如果那么容易被人切掉,他娘的,我胖黑早找去了。”
小刘道:“君兄弟怀中有告示,看情况他似乎有那么一点凭恃。”
“什么凭恃?”
小刘道:“我认为有,但到底有什么凭恃,我也不知道。”
胖黑把大手一张,一把揪住君不畏的左小臂,沉声道:“你说,你凭恃什么?”
君不畏低头看看胖黑那有力的右手,胖黑的右手宛似一道铁箍,抓得几乎入肉,光景就像怕君不畏挣脱跑掉。
君不畏没有跑,但他只一抖手间,胖黑的右手好像抓到刺棒似的立刻松脱。胖黑吃惊地道:“你……”
君不畏却笑笑,道:“你抓人的手劲是一流的,你的力气够大。”
这意思是说,你的力气够大,但遇上的人是我君不畏,换句话说,你胖子还差远了。
胖黑怎知这意思,他还抖着一脸肥肉哈哈地笑。
小刘却指指中间那条船,对君不畏道:“君兄弟,要不要过去赌几把?”
君不畏手按口袋,口袋中只有一锭银子,那是在“石敢当赌馆”时苗小玉给他的。
也许他的赌性强,反正如今有地方吃住,何不过去瞧一瞧,赌几把,至少也先认识一下这些人。
君不畏笑笑,点点头,道:“有何不可?”
胖黑却冷淡地道:“原来是个赌棍。”
君不畏义笑笑,他跟着小刘往中间船上走过去。
船与船之间不搭跳板,“跨海镖局”的伙计们均是练家子,一蹦三丈远。
小刘就是抬腿之间跃过中间快船上的。
胖黑并未随着来,胖黑去做吃的了。
君不畏跟着小刘跃过去,他发觉大舱门口挤着两个大汉的屁股。两个大汉的上半身,有一半挤在舱里面。
小刘走过去,抬腿踢在一个汉子的屁股上:“让让,让让,输光了睡大觉去。”
那人挤着把头伸出舱外,只一看是小刘,便哈哈笑道:“娘的,我今天摸到姑子的屁眼了,尽拿臭憋十,如今光了。”
这人看见小刘身后的君不畏了,
另外一人已盯着君不畏看,好像在替君不畏相面似的直瞪眼。
小刘伸手拨过去,道:“别堵在舱门口呀!”
那人这才问小刘:“喂,他是谁?”
小刘指着君不畏道:“新来的伙计呀!”
另一个立刻想到了,这小子不是曾到过这儿吗?他不是想搭船往海上去吗?
“唔,我想起求了,不就是一大早前来找工作的?”
小刘已弯腰往舱内挤,闻言回头道:“他找到工作了,大小姐答应他留在我那条船上。”
那人再看看君不畏,道:“行吗?”
君不畏却对那人露齿一笑,带着些许腼腆地跟着小刘挤进船舱里面了。
“哗!”
船舱中铺了一块没有桌腿的方桌面,桌面上黑得发亮的三十二张牌九,也不知是牌玩人还是人玩牌,围的人有一半在流汗水。
十几双脚丫子抵在桌子边,十几个人头抵着,那股子怪味道,臭脚带汗臭,加上浓浓的烟味加以调合,如果不是偶尔刮来一股海风,还真能熏死人。
小刘与君不畏挤在人圈外围,没有人去注意他们。
人们只注意牌桌上的三十二张牌。
只听得正面那虬髯黑汉把两只骰子在两只手掌中摇了一阵子,大叫:“离手,统吃!”
“哗!”骰子出手了。
十几双眼睛瞧得准,大伙一齐叫:“六顺子!”
什么叫做“六顺子”?实乃骰子掷的六。
于是出门的先取牌,庄家拿最后一把。
一把牌只有两张,庄家取牌很用力,手与桌子碰,发出“沙”地一声响。
这把牌君不畏没有来得及下注,他幸运,因为这把牌庄家统吃。
小刘回眸对君不畏笑笑,他取出一块碎银子押在末门的前面。
赌桌上面的赌资全是杂银子,比起“石敢当赌馆”的台面上,这儿全是小儿科。
其实不然,这些人的银子,有一大半已在赌馆中赌光,如今这是快出海了,随身的几两银子拿来跟自己哥们赌。
君不畏没有立刻下注,就是因为赌桌上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五七两银子。
君不畏手中握的是五两重银锭一个,那是苗小玉在“石敢当赌馆”送他的。
如果君不畏不是当众露了一手,他伸舌头就令右指出血,苗小玉就不会把银子送他。
苗小玉并非多金,实乃因为她家开的是镖局子,这种行业平日多修行,他们宁多一个朋友,也不愿多一个敌人,这是主要的原因。
如今君不畏见小刘也把银子输掉,他笑笑,便把五两银子重重地押在桌面上,还冲着小刘露齿一笑。
别看这是五两银子,这时候也算最大赌注了。
果然,立刻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这时才发现来了个陌生人,便立刻发出“噫”声。
小刘立刻哈哈一笑,道:“我那船上新到的,姓君,君子的君。”
有个矮汉把一双脚丫子收回去,指着君不畏道:“是他呀,不就是来找工作的那个人吗?他被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