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节 [6]
“老伯怎么客气啦?小侄不敢当。”他踏入门内说。
“呵呵!不是客气,而是好久不见,理所当然。令师呢?请坐下说话,老朽给你泡杯荼。”
“不敢当,老伯千万不要把小侄当外人看待,这次小侄随家师入川,他老人家留峨嵋,与伏虎寺的宏规大师盘桓。归期未定。”
俞老人一听宏规大师四字,颊肉轻微地抽搐,问道:“令师是不是说过要到青城一行?”
“他老人家在入川前提过,但尔后便不再提起。”他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道:“家师命小侄将这封书信面呈老伯,而且限定六月最后一日呈交,小侄已返家半月,依嘱今日前来面呈。”
俞老人伸手接信,手似乎有些颤抖,接过信并不拆开,纳入怀中说:“最近两天中,老朽将有长行。何时返回、不得而知。你等一等,你送给你一件你喜爱的东西。”
俞老人入室不久,取来一只木匣、递过笑道:“贤侄,打开来看看。”
他打开一看,雀跃地叫:“谢谢你,老伯啊,多高兴哪!”
匣中盛着四三百颗精磨而成的雨花石,色泽如玛脑,宝光耀目,红白青各色皆备,纹理鲜明。这种石雨花台多的是,不算名贵,当然不是当年云光法师在此讲经时,天上降下的神花所化。
但这一匣小石,却是花了无数的心血制成的无价至宝,每一颗皆有四分圆径,比棋子还小,扁而圆,薄约分余,表面看来光滑平整,其实有角度,不同的弧形。外行人观看,必定认为是一些好玩的五色棋子而已。
俞老人呵呵笑,说:“哥儿,没忘了使用法吧?”
他如获至宝似的将匣抱入怀中,欣然地说:“小侄勤练不辍,怎会忘了!”
“真的?”
“真的,最难的是五星联珠手法,小侄也能运用自如了。”他颇为自豪地说。
俞老人取回木匣,取出五颗五花石。信手放在桌上,自已手中挟了另一颗,笑道:
“如果你真的熟练五星联珠手法,我允许使用克敌防身。”
“小侄请老伯……”
话末完,俞老人喝声“打”!五花石脱手而飞。
他一把抓起五颗五花石,不慌不忙抖手疾弹。
五颗五花石几乎同时飞出,但并不成一线,仔细察看,方可看出五颗五花石排成箭镞形,但彼此距离并不是完全相等规则的。
奇迹出现了,五颗五花石射向俞老人投出的一颗,响声似连珠,投出一颗被击得左右飞飘。当被第一颗石子击中时向左飞,恰好被左面的石子击得折向右飘,接着又石面的一颗所击中。如此左右折飞,六颗石子同时跌浇在壁角下,空中撞击的奇景,外行不易看清,只看到六颗石子快速绝伦地互相撞击而已,蔚为奇观。
俞老人呵呵一笑,说:“哥儿,你可以使用这盒五花石子。”
“谢谢你,老伯。”他拾回五花石兴奋地道谢。
“哥儿,你知道往昔老朽不许你使用的原因么?”
“老伯恐怕小侄手法不熟,误伤人明。”
“这是其中原因之一。”
“还有别的原因?”
“是的,老朽怕你辱没了五指飞花暗器之王的名头,不得不禁止你使用。”
“这……谁是五指飞花?”
“我。”
“老伯你……”
“你走吧,后会有期。”
“老伯……”
俞老人不再多说,举手含笑送客。
他只好告辞,前脚出门,后脚柴门已闭。他摇摇头举步回走自语道:“俞老爷子不仅是一位草野奇人,必定也是早年的江湖一代大豪。”
刚到达聚宝山的北麓、两侧的树林突然射出两个青影,一跃三丈,捷逾电闪。
路北端,五个黑衣人抱肘而立,相距约十余丈,向这一面虎视眈眈,每个都佩了兵刃。
后面,也有两个人,正是先前三岔路口所见的两名村夫,那位十分熟的大汉大叫道:
“就是他。”
两青影拦住去路,两双虎神光闪烁。两人皆年约四十上下,魁梧精悍脸涌杀机,各佩一把长剑,双手叉腰拦住去路。
高翔极少与江湖人接触,对江湖朋友陌生是紧,看这两位仁兄来势不善,不由一怔。
听到叫声他扭头回望,两大汉不知道是不是指他而言?他感到有点迷惑。
右首的青衣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不客气地问:“阁下你姓高?”
他又是一证,毫不迟疑地答:“不错。高山流水的高。”
“名翔?”
“不错。”
“你的胆气委实令人惊讶。”
“尊驾的话带有刺呢。”
“反正阁下心里明白。”
“在下大惑不解。请教,有何贵干?怎知在下的姓名?你们是……”
“你是高翔,对不对?”
“对,你们……”
“那就找对人了。”
“你阁下贵姓大名……”
话未完,大汉突然冲上,宛如电光一闪,好快,看到人影一动,便已近身,两个指头已点到了左期门要穴。
“咦!点穴术。”他叫,扭身避招,身形挪动眼看并不快,但恰好处,刚好避过点来的指尖。
“噗”一声响,他一掌劈在大汉的右肩。
“哎……”大汉狂叫,收不住势,右肩一沉,直冲出两丈外,脚下大敌几乎卧倒。
另一名中年大汉吃了一惊,火速拔剑。
剑刚出躺,人影已近。
中年大汉一骇,想后退出招。
高翔像怒鹰般飞扑而至,凌空飞跃,“噗”一声闷响,一脚踢中大汉的右肩井,横空飞越大汉的顶门,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大汉身后丈余外,飘然着地。
大汉仰面便倒,砰然着地,跌了个手脚朝天,翻出丈外爬不起来了。
“捉凶犯!”路两端的人大叫。
他不想生事,哈哈一笑,钻入路旁的密林,一溜烟走了。
大汉们一面追,一面在后面大叫:“快抓住谋杀二爷的凶犯,快……”
他这才明白了,一面飞掠一面想:“这些人好没道理,你不能平白被冤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