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飞龙记 - [柳残阳]

第六章 意减惰痴赤子心 [4]

  点点头,宫笠赞许的道:“好小子,说得一点也不错!”

  廖冲泄了气,无精打采的道:“随你吧,不过,你如想自己下功夫,只怕时日旷废太久,而且我可以预见结果不会如意……你的容貌,实在吃亏……”

  鲍贵财死心眼的道:“不不管成不成,师师父,俺得试宫笠接口道:”男女之间产生情愫,进而相悦相许,容貌只是条件之一,但非绝对,更非重要,一个端庄贤慧的女子,应该明白人的内心重于外表,品德志节强似俊俏的面貌千百倍,贵财,不要气馁,只要有恒心,铁桥会成针,何况有我为你后盾,替你参酌,放心大胆的去追求,希望大得很,你师父名大气大,但料事断事,却不是第一流的!“

  鲍贵财感激异常的道:“谢谢二二叔,谢谢二二叔廖冲紧皱双眉道:”你不要来拨弄我,宫老弟,你敢与我打赌?我认为用这个法子不行!“

  宫笠昂然道:“我却说行,廖兄,赌什么?说吧!”

  廖冲大声:“就个光头,谁落受三月!”

  宫笠颔首道:“可以,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廖冲忙道:“期限呢?总不能一辈子赌下去,该有个日期……”

  略一沉吟,宫笠道:“你说你?”

  廖冲迅速的道:“以一个月为期!”

  宫笠干脆的道:“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转向黄恕言,廖冲道:“老黄,你还有说的没有?”

  黄恕言忙道:“没有,没有,前辈,这样很好,很公平,我没有话说……”

  哼了一声,廖冲道:“那么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师徒就要在你这片鸟庄,不,贵庄打扰了!”

  连连拱手,黄恕言堆满笑容道:“欢迎欢迎,欢迎之至,以前辈师徒这等高人,平时请都请不到了,一旦赏光,蔽庄上下,同感荣幸,同感荣幸…”

  宫笠用这种巧妙又不着痕迹的方式,把“拇指圈子”廖冲师徒留下来,实则有两层意义——其一是压制着廖冲的冲动,以较缓和的法子来解决鲍贵财对祝小梅的婚姻要求,也给黄恕言一个圈转的余地,这样做,非但双方好看,也摒除了暴力威胁下可能发生的不幸,其二,他另有一层深意,就是想借此一月的期限,对廖冲师徒做进一步的了解,然后,希望能建立起彼此间的友谊来,以便这俩师徒可以做为后援,在对付“金牛头府”的行动上增加一份力量。

  他的心意,曾在事后向黄恕言与段威表明,这两位“玉鼎山庄”的首要人物也十分赞同,并且对官笠的安排颇为感激,如今,剩下的难题,就是祝小梅了,黄恕言已向祸小梅提出这桩婚事,反应如预料——祝小梅不答应。

  如果这头婚事能以顺利解决,那么,进一步谋得廖冲师徒的协助乃是可以预期的,反之,恐怕不结怨已属难得,再想拉他们为臂助,却是极不可能了。

  所以,祝小梅的态度与廖冲师徒——这股力量的能否依附,有着决定性的牵连,而这中间,宫笠也非常棘手。

  宫笠棘手的原因非常明确——他不能强迫祝小梅嫁给鲍贵财,也不愿强迫祸小梅嫁给鲍贵财,同样的,他亦不忍再向黄恕言施压力,因为,他决不同意以祝小梅的终生幸福来做为一场江湖争纷的代价,这是残酷的,也是不人道的。

  黄恕言的苦衷和宫笠一样,虽说祝小梅答应以“比武招亲”的方式征求一位并不打算做得长久的夫婿,但比武以后的人选者对象是宫笠而非鲍贵财,宫笠,祝小梅当然愿意,而鲍贵财,他却无法允承,事实上,黄恕言也知道不可以用这种方式调换主角,自觉理屈的要求,他一个长辈说不出口,更强迫不来,尤其是这个法子如今已事过境迁——失去必要的因素了——既然比招婿的原意变了质,祝小梅的恶疾又不能再以此过人,则祝小梅为什么要嫁一个她不愿嫁的人?

  但麻烦就在这里——鲍贵财是死心眼,他谁也不想,只想祝小梅一个人,在他的意念中,世上若说有完美无缺的女人,则除了祝小梅,不做第二位想了。

  廖冲师徒在“玉鼎山庄”已住了五天,五天以来,鲍贵财见了祝小梅三面,黄恕言非但给予鲍贵财最大的方便,允许他可以随时随地独自出入祝小梅的香闺,更主动制造机会让他们相晤,可是,三面见下来,交谈不上几句话,祝小梅那股子冷若冰霜的态度,不独令鲍贵财痛苦,连黄恕言都直在叹气,廖冲心中的那股子窝囊,就更不用说了,俗语道:“癞痢头的儿子自己的好,廖冲眼见鲍贵财受这样的委屈,遭此等的冷淡,个中滋味,自不较徒弟稍好,但他却也束手无策,休言他们有约在先,承诺于前,更有宫笠这么一尊门神护着”玉鼎山庄“的驾,就算没有这些,他又能如何?硬把人家姑娘抢回去,不就等于逼死人家么,况且,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怕遭受煎熬的不仅是女方,他徒弟就更要受罪了……

  鲍贵财和祝小梅在前三天每天见了一面,这两日来,祝小梅根本就托病不出,鲍贵财前往探视,也遭了闭门之羹,碰了个鼻青眼肿回来,连碰了几次,就头都抬不起来了,那等沮丧的模样,看在人眼里,都免不了替他担着份心事。

  在后园里,宫笠皱着眉坐在一张石凳上,望着前面一弯荷池沉思。

  凌濮也呆呆的抬头瞪着天空,天上的云翳阴沉,宛似压在人心上了。

  半晌!

  宫笠吁了口气,低声道:“上午,鲍贵财到那边去又没见着人么?”

  凌濮摇摇头,道:“没有,只看着一扇门,门还是闭着的,他钉子碰多了,胆子也碰小了,怯生生的敲了几下门,里头没动静,他说又憋回来了,一张脸灰土土的,如丧考妣。”

  宫笠瞪了凌濮一眼,道:“说话不要这么促狭!”

  凌濮笑道:“我也是替他着急,头儿,看光景,他可确是希望渺茫了,更叫我担心的是,你和廖冲的赌一旦输了,可真要如约剃个光头?”

  宫笠道:“如果输了,别说剃光头,就算赌的是性命,到时也得把命垫上,人无信不立,混了这么多年的世面,就是混的这一点,否则,背信毁约,食言轻诺,也就和街面上的青皮二流子没有差别了!”

  凌催着急的道:“但是,如果真剃了个光头,头儿,可就大大的不好看了……”

  无可奈何的笑笑,宫笠道:“这还用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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