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才不露相 [3]
“听说令师终南绝剑一身武功,当年声威远播,九派掌门远赴关外,原有邀请令师主盟中原之意。”
“这就是了。果如汪大哥所说。家师要作中原武林盟主,只要轻轻一点头。哪有害死九派掌门人之理?”
“对了纵然无意作中原武林盟主……”
“是以十三载沉冤,小弟要为师门昭雪!”他忽然之间,激起了无比豪情双瞳之中,光采奕奕前后两个时辰不到,和他刚才在书房中那种恂恂儒雅的神态判若两人。
暮雾蒙蒙,夜色渐起余天平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眼道:“汪大哥,你快点走吧。”
“怎么,你真要撵我?”
“小弟为了师门荣辱,必须洗刷沉冤查出当年客死九派掌门人的元凶祸首,汪大哥无端卷入漩涡,委实太不合算。因此小弟之意……”“免得愚兄惹火烧身是不是?”
“这个,这……”
汪剑志耸肩大笑道:“你汪大哥一身是胆岂是怕事之人?”忽然目光一抬道:“啊是谁来了。”沉沉夜色中西北角上划起一条淡淡的人影身法轻灵奇快,余大平吃了一惊道:“哦,是小秋儿,她……”“不错,是她是她,她暗中跟来了?”江剑志说。
“余兄弟,她当真是你师父的女儿?”
“当年九派门人,血洗啸月山庄,家师满门罹难,却失踪了一个刚满七岁的女儿,去年小秋地来到舍下,小弟就感到好生奇怪此女……。”
忽听一阵马嘶之声从四北角上遥遥传来打断了余天平未尽之言。
“哪里来的马叫?”
“快去看看。”
上弦月像少女的眉毛,冷冷清清照着一座六角凉亭。这便是“百花亭”。
百花亭空有其名,触目荒凉不见个片花瓣,绕亭四周,倒有几株高大的白杨,萧萧临风,显得凄清欲绝。
凉亭中空荡无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但刚才一阵马嘶之声分明从这里响起。
余天平和汪剑志双双拼肩飞驰到达凉亭前五丈远近同时一顿身形,缓下疾奔之势,余天平作了个手势轻声道:“汪大哥且慢。”语音甫落前面突然响起粗豪的声及道:“来的可是余公子?”
凉亭阶台上,忽然闪出个虬髯如戟,身披锦袍的魁梧大汉,胯下腰刀一把,斜斜的月光,照在那大汉脸上两撮眉如帚,面似炭金相貌极为威猛。
“不错在下正是余天平。”
“这位是谁?”锦施大汉用手一指,笔直指着汪剑志道。
“大呆子,余公子的仆人。”江剑志沉声道。
锦袍大汉上下打量了呆子一眼,大有惺惺相惜之意道:“哦,原来是公子的贵介。”
“你是何人?”
锦施大汉道:“在下和阁下一样,此间主人之仆。平时专司喂马驾车、看门侍候主人起居,客人来了端茶、奉烟、倒洗脚水……”
这样一个威风凛凛衣着豪华的大汉竟然身为奴仆,作这种常人不屑一为之事,缓缓道来,毫无半点愧作之色。
“你家主人是您……”余天平不觉微微一笑问道。
“咱家主人奉柬相邀公子应约而来,难道不知咱家主人是谁?”锦袍大汉道。
“帖上写的是‘潇湘阁主’。”
锦施大汉道:“这就是了”。忽然,亭子中碧光一闪,亮起四盏纱灯,四名白衣少女每人手提纱灯一盏轻盈缓步而出,其中一个少女问道:“客人来了吗?”
锦泡大汉道:“来了。”双手一拱:“公子请。”
一座荒郊凉亭居然响着如此神秘,不但余天平初出江湖,罕见罕闻,纵是汪剑志名列罗浮七剑之一,见多识广,此刻也是满心玄雾,不禁同时一呆。
“未奉上命,贵介暂访止步。”只听那锦袍汉道。
“我好歹要见见这个主人。”余天平心想。当下故意提高了嗓音道:“大呆子,你等一等。”说完跨步向亭中走去。
锦施大汉当门而立此刻身了一侧,背着月光站在左首。
余大平跨步登上阶台暗暗拐聚了七成真力,目光炯炯从锦施大汉脸上一扫而过,突然发现那张炭金似的脸孔,死板板地没有半分表情,当下心中一动暗道:“原来此人戴着一副假面具!”
他自信只用一伸手便可将那副假面具抓了下来。但他忍住了想先弄清楚这个锦施大汉口中的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在他估计自己出江湖,必定会遭到几派之人地纠缠这锦袍大汉的主人,莫非就是几派之人?
那么是属于儿派中的何派?‘少林?“青城”’峨嵋?‘武当“
今天平心念晴转不觉显出犹豫之色。他深海此行盂浪不该深夜之间来到这座荒凉的百花亭访晤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物。但既然来了岂能胆小怕事“
忽然汪剑志宏亮的语音,遥遥传了过来,道:“客人到门,主人却深坐堂上这么大的架子公子不必多此一举了。”他似是看出了此间形诡异出言提醒余天平。
锦袍大汉哈哈一笑道:“贵介太多心了咱家主人身罹奇疾不良下行还请公子原谅。
“你家主人生的何病?
“咱家卞人并无恶意,公子不必害怕。
余天平剑眉一耸道:“哪个怕”“举步向亭中走去。
四个手提纱灯的少女眼看余天中走来一齐险衽施礼四女白衣胜雪各俱风韵。
十个窈窕多姿。
其中一个道:“婢了领路。”四女同时举起手中纱灯转身而行。
亭子后面杂草丛生高与人齐一条境蜒的黄泥小径,不知通往何处。
余天平紧随四女身后,弯弯转转行约百余步穿过离岛野草,忽闻水声淙淙前面横亘首一条小河余天平放眼望士,河宽丈河崖之下系着一只无人小舟。
四女缓步而行直到河岸之下为首的那少女伸手解开船缆,高举起手中纱灯,娇声道;‘公子清上。“
上船?“”这船平稳得很,公子莫怕。那少少女道。
你们要载我前往何处“‘余天平道。
我家主人此刻正在对岸,敬候公子人驾“那少女伸手指了一指道。
余大平藉着蒙蒙月色凝目望去,遥遥可见对面调岸之上,茅屋三楹,绕着丛丛修竹,门前旷场之上,石碾、草堆,似是个农家,不由问道:你家主人清贴之上分明约我至百花亭为何临时变卦,换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