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红粉怜才 [4]
他是深藏不露,把个诡谲至极的文冬元弄的大惑不解,心想:“这小子不简单,半年之后,真使人无法探清他的底,你说他深不可测?但老二与他打了三十多招不败又是事实;说他不过尔尔吗,适才露的这一手,江湖中还真不多见。”
文冬元心中狐疑,迟迟不敢答柳剑雄的话。才一犹豫,李珍心有不忿,“嘿”的暴喝一声,气得虬髯似钢针般,怒叱道:“二太爷与你两人算是扯平,谁都未输,小子,不用狂,二太爷就陪你再斗三百招。”
他说得轻松,一旁的文冬元可就有点发急,忙伸手一拦,说道:“二哥,且慢。”
这两人心意早通,李珍更是早知四弟一肚子的板眼,文冬元一拦,疾将提起的脚硬放下来。
文冬元环眼乱转,神色泰然的哈哈一笑,说道:“姓柳的,你可虽那样褒眨人,唐山四豪什么时候行事不顾江湖规矩来着?刚才文某是为了双方好,不愿伤了和气,文某连一成力都未用上,不出声招呼,难道说会伤得了你?否则,哼!要是文某真的手上加点劲,怕不会这样简单吧!”
这一番歪理,不但抑了人,还捧了自己,最后还把人家奚落一阵,端的是诡诈狡猾无比。柳剑雄还真势成骑虎难以下台。要斗吗?两个家伙确不屑一击;就此揭过吗?文冬元的嘴还真硬,他眼珠一转,不由有气的冷冷说道:“这么说,倒是在下理亏啦!”
文冬元又是一声呵呵,说道:“未必尽然,谁都不能说没有错!”
稍停,他环眼一转,又接说道:“今天太爷们实在有事,改天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好好的见识一下你的绝学,再说,今儿个在这等闹市之中,再打下去,也有点不便。”
一言提醒柳剑雄,放眼一扫虽是滴水成冰的天气,两厢街沿走廊上,黑压压的站了一大堆抖索着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在看热闹。登时心想:“将军府重地,惹了麻烦讨厌,暂时放过这两个狗贼。”
心念一决,冷笑道:“柳某听便,什么时候都成,只要你说上一声,柳剑雄一准再拜领二位的高招。”
文冬元够贼滑,一听柳剑雄松了口,飞快的向李珍一使眼色,口里说道:“柳少侠迟早会到牡丹江一行……”
柳剑雄傲然的说道:“古家堡纵是阴曹地府,柳剑雄在近几个月内必定探它一探。”
文冬元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柳少侠真不愧是剑林四龙人物,恁这份豪气,就不枉我弟兄二人领教一场。”登时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好!愚兄弟就在古家堡恭候。”声落,低头捡起风帽,拱了下手,拔步与李珍双双逸去。
好戏收场,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多数人尤自依恋不舍的睁定一双好奇的眼睛,呆看着身着单薄长袍的俊美少年。
经过这阵搅闹,柳剑雄有点兴致索然,怎能再进酒楼,疾的迈步向南街走去。瞬间来到一家宽敞的客店,要了间上房,立刻叫了酒菜,想是他太饿了,梳洗方罢,忙着喝酒。
三杯高梁才下肚,突的门帘轻晃,人影未现,香风早已夺门而人,眼儿才一打瞬,一团白影,疾若流星,倏的飞将进来,身法够快,到他停目打量,屋内竟生生的多了一位美人儿。
但他未语先笑,一双水汪汪的媚眼才一飘来,突的桃腮一鼓,小嘴噘了好高,接着白了手中端定酒杯发愣的柳剑雄一眼,满腹幽怨的道:“哼!你倒是满痛快,跑到关外来啦!人家奔南跑北的找你,担心死了,你……”眼圈一红,泪影晃动,两颗如豆小泪珠险险滚落,唇儿微颤了下。
一副凄婉欲绝样儿,楚楚动人,真是我见犹怜。
前生的冤孽,避不开,情义重,正是那个舍命救过他的玉面妖狐陶玉兰,虽是为之愣住,继见她那副凄绝人寰的样儿,忙的起身,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不知说什么好。两人无言相对了一阵,毕竟他是天生情种,不由衷地一声轻喟!
慢慢的低下头,沙哑着声音叫了声“姐姐”。他是不敢看她那副样儿。
一声“姐姐”把陶玉兰叫得甜透了心,像含了千般委屈,万种幽怨,“哇”的一声娇啼,双臂猛张,疾冲两步,一头扑进柳剑雄怀内。
弄得他慌张失措,心儿突跳,手有点颤,见怀内之人香肩一阵耸动,莺声呖呖,恸的好不伤心。
他虽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但像现下这般美人在抱,偏又是带雨梨花,心怎不乱?
陶玉兰哭得太伤心,碰着柳剑雄这位不懂温存的柳下惠,不知是不会还是不敢?如果来上一番软语温慰,环臂爱抚,那不就天下太平了吗?岂知他傻愣愣的呆立当场,就使得她倍觉感伤。
两月来,她为他确实吃尽了不少苦头。
首先是为了救柳剑雄,逼得她与陆兆峰反目,同长白派闹了个窝里翻,继之是间关万里,赶到通州去替情郎找解药,又自扑了空。
接着跋山涉水的追蹑古桧上牡丹江。
皇天不负苦心人,解药是被她找到了,但陶玉兰人间仙娃,艳如春花,碰上了色中饿鬼的古桧,解药虽是弄到手,几乎被古桧打了一记闷棍,险险白璧蒙垢,幸而恁她的机智,脱出了古桧的魔掌。
心悬情郎的安危,狼狈不堪的日夜飞奔,间不容缓的奔到安庆,情郎已自杏如黄鹤。仅在柳剑雄留置的信中,得到一丝北上的消息,又接着马不停蹄的奔上通州,一到通州,又听说情郎出了关,终于在此时此地让她找到了他。
见面之下,一声“姐姐”,甜丝丝的叫得她将满腔情愁一扫而光,心想:这下总该相思债得偿,谁知仅此而已,柳剑雄冷冰冰的未再加理会。
这一下,泪如江河堤溃,莲足急跺,娇啼失声,水蛇般的腰肢儿缠着柳剑雄似浪扭动,那个丰满的胴体更是在他怀中搓揉。更作怪的是胸前软绵绵,那两个坚挺滑腻的东西,揉挤得他胸脯上起了一阵痒酥酥的感觉。宛如触电,又难过,又说不出的有一阵舒畅的快感。
柳剑雄心荡神驰,绮念顿生,倏的双臂一紧,将陶玉兰搂了个满怀。
“姐姐,你别哭好吗?哭得我难过死啦。”
陶玉兰又将双臂紧了一下,蛇腰又扭摆了几下,“嗯”了一声,轻抬头,眯着一双水汪汪的眼波,向柳剑雄瞄凝。
这当儿,她虽说是仍自泪眼蒙蒙,但那股媚态,那丝荡态看来真个令人销魂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