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红粉怜才 [5]
她甜甜的香唇才绽,娇媚的一笑,陡的又白眼猛翻,翘着小嘴儿说道:“弟弟,你怎么会跑到关外来?姐姐替你担心死啦!你不知道三个月来我过的什么日子?简直是苦死啦!”
话到此,缓缓的将头垂下,双肩耸动了几下。
柳剑雄先“唉”的一声轻叹,轻舒右手食指,一抬姑娘低垂的下颚,柔声说道:“姐姐别伤心啦!您这样的关怀,小弟感激的很,先坐下来让小弟敬您一杯,算是报答您往时的恩德。”话落,他连忙替姑娘在对面摆了个位子,又忙着将店小二叫来,添了一副杯筷。
灯下相对,低酌浅饮,顿觉情趣盎然。
陶玉兰有如一朵朝露下的鲜花,加上她那副撩人的媚态,这时候喜上眉梢,三巡酒一过,粉脸烧霞,娇靥艳丽,真可倾城。特别是夜晚,本就有了一份神秘的感觉。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妩媚。
这当儿的陶玉兰,真是胜似芙蓉出水,花娇柳媚,妖艳绝代。
酒落欢肠,敛去了半年的那股骚媚蚀骨的淫态又已撩了上来。
只见她秋波才转,倏又流目送盼,一双浑陶陶的醉人水波,挟着一丝甜笑,向柳剑雄瞟了过去。
柳剑雄有点心旌神摇不克自持,疾的将双跟紧阖上,不敢再睁碍一睁。
仅是眨眼之间,心弦“咚咚”的急促颤跳,不由得又令他一睁朗目。
更糟,陶玉兰双目一挑,柳眉又是细语横扫;酒沾唇,未语先笑,纤纤玉手轻理鬓丝,衬出来那两个深深的酒涡。
人含笑身起,轻扭柳腰,莲步姗姗的妙舞轻滑。回目又抛来一个媚眼,还挟着一丝甜透心的微笑,真应了那句:“回头一笑百媚生,怎个令人不销魂。”
舞步一起,衣带飘香,钩魂处,看得令人心痒难搔,陡然一阵要醉人沁心的浓香,如兰似麝的行进他的鼻端。
顿时之间,心神摇摇,目迷五色,哪有人影,只见衣袂缤纷,眼到处,彩虹乱舞。几疑是落英时节,谢了瑰花,凋了碧树。
渐渐地,他的神魂在荡,心旌在摇,心醉神迷,登时热躁难耐。
柳剑雄细眯着醉眼,随着陶玉兰阿娜曼妙的身影在转,舞着舞着,陶玉兰慵不胜的一阵频频娇喘,疾地向床上倒去。
娇躯才着绵被,忽地往外一转,俏脸含春,双睛似水地深望着柳剑雄,浅浅的一个媚笑,娇羞不胜的低唤了声“弟弟”。突的往里一翻,两只如嫩玉般的纤手,轻掩秀面,深深的埋在绣枕上,一头蓬松的云发,散披在枕后,撒满了一枕。
那个妙曼多姿的诱人胴体,紧裹在那身裁剪合适的白绫罗衫内,隐约的透出一层粉红亵衣,使人看来平添多少绯色绮念。
作怪,倏的一翻身,仰躺娇躯,微微震动了一下,星目半阖,显出她荡漾着无限春情。
原来玉面妖狐陶玉兰今晚别有用心,三个月的相思,弄得她神魂颠倒,从南到北,追寻情郎侠踪,吃尽了多少苦头,今晚巧不巧同住进一个旅店,乍见情郎,立作献身打算。
她怕夜长梦多,将来落个恨海难填,深知柳剑雄是一代奇才,他虽是天生情种,但要他非礼苟且,恐怕好事难偕。是以在酒酣耳热之际,突的起身,翩翩起舞,以迷人舞姿,诱使柳剑雄上钩。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以陶玉兰天生的一身媚骨,能不令柳剑雄迷醉?她不但施出浑身解数,兼且在狂舞之下暗自散放了迷魂香粉,这种香味,会加速人的血液循环,暂时迷却本性,令人坠人另一个瑰丽的绯色梦境之中。
柳剑雄骤闻香味,说不出的舒畅,越闻越想闻,他虽是内功修为有数,这一酒酣、色迷,再加上药粉的力道与陶玉兰一阵放浪形骸的狂舞,药性已是发作,顿时,只感周身血脉贲张、怅闷难耐。
这当儿,他那副样儿真令人难以形容,只见他双颊烧红似火,一双朗目,射出两缕奇异的光芒。猛起身,步履踉跄的向床前扑去,一双俊目,呆瞪定仰躺在绣被上的美妖狐。
绯色的胭脂陷阱,确使这位才华盖世的武林好手心情缭乱,有些飘飘然的把持不定了。
他看着床上的那双迷人水波,突的如痴如狂,两眼闪射出一阵渴求的异彩,疾的向前一俯,举起铁掌,一把向陶玉兰胸前起伏的那双高耸玉峰抓落……
暂且不管柳剑雄抓下的这回事,回头说玉凤姑娘自襄阳府翠柏山庄中,闻说心上人可能会遭了小天星的暗算,急得她芳心腾跳,这一向,她早已把心交给了三弟,一听心上人将有难,怎不令她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饭后,背起柳彤交给她的“银阙剑”拜辞柳彤夫妇与罗老爹后,迳向武汉赶去。
买舟直放长沙,不日来在这三湘重镇,先住下店,待得二更时分,玉凤问了问背上的银阙剑。飘身飞上屋顶,向西城的镇远镖局纵去。
片刻工夫,玉凤跃落第三进大厅房坡上,只见大厅中灯火通明,厅中坐了七八人,上首一人,生得獐头鼠目,颔下几根长不满五寸的疏落鼠须,看样子年纪在四十五六之间,着一身紫色软缎长袍。似是正在同几人商谈一件大事。
姑娘何等功力,虽是与大厅隔有七八丈,厅中商谈的话虽轻,但她听的甚为清晰。
只见那坐在上首的人说道:“怪就怪在这骚狐狸身上,若非是她色迷心窍的将那小子救走,怎会要这般偏劳各位?那小喝了‘雪蛊’药酒,非要本门的解药,方能救得了他。”
话到此略停,接着一拍大腿,茫茫然的摇摇头说道:“偏偏那贱婢懂得解救的方法,据我的推测,古堂主不会将解药拿给那个丫头,她必定是先将这小子藏起来,然后再北上通州去取解药。我虽飞鸽传书转报了古堂主,但十多天过去,仍未接到回书,莫非是古堂主仍未返回通州?目前最紧要的是赶快搜索这小子的下落,如让这小子溜了,把柳彤那老贼引出来……”
姑娘芳心寸裂,心想:“三弟原来遭了毒手。”
玉凤咬碎银牙,她虽没有见过小天星陆兆峰,但她是何等人物,早已认定这家伙是小天星。
信手摸了一块瓦片,“嘿”的一声娇叱,抖手打去。瓦片飞落厅中那张红漆桌面上,四散飞射,但见人影纷然,四起奔逃。
小天星身手不弱,瓦片一落,身形横纵,避开飞溅的碎瓦,猛地两掌连挥,将丈外两只碗口粗的牛油巨烛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