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里相依 [4]
石继志见她对自己那种关心的态度,不由颇为感动,不忍拂她盛情,只好说道:
“姑娘说哪里话,即以此见问,尚清容愚兄详述经过,共谋对策如何?”
于是略述自己从师经过及身世,才一道出上官先生之名,那沙漠红竟惊得由位上一跃而起,极为惊讶地道:“上官先生?你是上官者前辈的徒弟?这位老前辈如今还在人世?”
石继志不由一怔道:“当然在,这有什么奇怪?”
沙漠红闻言脸一阵红,自知失态,不由害羞地低下头,瞟了石继志一眼道:“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听师父说这位老前辈擅长一种‘七禽掌’天下无敌,恐怕就连天山三老也不敢惹他老人家,你既是他老人家徒弟,大概没什么关系,天山三老再厉害,也总要买他老人家面子。”遂笑看了继志一眼道:“我说你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大本事,原来竟是上官老前辈的徒弟!那你可会七禽掌?”
石继志因念及师父曾告知不可轻易显示此技,闻言一笑道:“姑娘阅历果然丰富,只是愚兄虽忝为家师门下,而却没得他老人家真传十分之一,尤其是那套天下绝学七禽掌,竟未能望其门径,岂不可悲?”
沙漠红闻言竟信以为真地笑了笑道:“反正你是他老人家徒弟,错不了!你又如何和这里的三位老人家结了仇呢?”
石继志不由叹了口气,略把那玄衣道长黄明冲如何无理强索自己的王蜜,二人如何一言不和打了起来,自己一时失手,竟误以为那黄明冲是一恶道,故此下手过重,竟将他一腿打断,虽经续命神医严中圣施救,亦难免终生成了残废。
后来始知这黄明冲竟是这天山三老老二铁扇老人的弟子,自己无意间竟闯了大祸,久闻三老护短成性,而那黄明冲更是三老所器重之人,在武林中亦算是一派掌门人,自己竟断他一腿,三老岂能放过自己?
他一说完,沙漠红也不由频频皱眉,略低首道:“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了。既然是上官老前辈嘱你来此,以小妹看,总无什么大难,小妹多少尚与此间主人有一面之识,不妨先为你引见那沙念慈如何?”
石继志虽本心不愿如此,但不好拒绝对方善意关心,只好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只是太麻烦姑娘了!”
沙漠红伸舌头一笑道:“我早就想来这卧眉庄玩一玩了,里面的食物真好吃,不信你进去一吃就知道了。”
石继志闻言不由摇了摇头,暗忖:“到了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吃呢!我只求不挨揍就好的了!”
二人站起身子,沙漠红解下了马缰,笑道:“你的礼物备好了没有?”石继志一怔道:“什么礼物?”丹鲁丝笑道:“你老远跑来拜访人家,何况又是赔罪来的,怎么连一份礼物都没有,不显得太寒酸一点了么?”
石继志不由脸一红道:“姑娘这么一说,确是太不像话了,这可怎么好?这山野之地,要买也没法买呀?”
丹鲁丝嫣然一笑道:“其实我倒想起一件东西,只怕你舍不得呢!”
石继志一笑,忙问:“什么东西?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丹鲁丝这才道:“你不是说带来了不少王蜜么?如果能取出一块赠给他们,这不是一件极为珍贵的礼品么?”
石继志闻言大喜,忙在随身囊中取出一块,沙漠红找出一方绸巾包好。然后石继志取出早已备好的名帖,丹鲁丝取过那片帖一看,只见上面毛笔正楷写着:“峨嵋小刃峰故友上官遣徒石继志问安”。沙漠红丹鲁丝见帖不由笑道:“这名帖真是护身符,就看这三个怪老头子买不买账了,我们走吧!”
说着二人一路并肩向那白石小桥上步去,方才牵马行了几步,猛见桥口闪出两个男子,俱是一身黑袍,头戴四合方巾,二人一出,俱以上乘轻功提纵之术,一连两个起落,已至二人身前,前面一人年约二十上下的年岁,貌相倒也英俊,身一落地,已背手掣下了一柄“万字夺”,向前一点,一声厉喝道:“什么人?这卧眉庄岂是你等闲人可随便进入的么?”
石继志见这青年说话无礼,不由大怒,正想回顶他一句,沙漠红丹鲁丝上前笑道:
“来人莫非是沙师弟么?”
这青年闻言一怔,仔细看了沙漠红一眼,不由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沙漠红女侠客,真是难得,快请进庄吧,我姐姐前几天还在想你呢!”说着侧身对那另一人道:
“郝二哥,这不是外人,是我姐姐的好朋友沙漠红丹鲁丝,人家大老远来拜会我们,可得好好招待人家一下……”
那另一人年岁也不大,约有二十六七,高高的个子,面相中等,闻言双目注视着丹鲁丝,好似对她颇有好感。
丹鲁丝含笑同二人见了礼,回身一指石继志道:“这是上官先生的高足,是来拜访三位老爷子的,请引进一见吧!”
二人闻言不由俱是一惊,那姓郝的忙上前一抱拳道:“幸会!幸会!难得高人来访,真使蓬荜生辉,不知尊兄大名如何称呼?”
石继志忙将名帖礼物双手递上,口中寒暄道:“小弟石继志,专程来此向三位前辈问安,兄台大名是……”
这人方要答话,那一旁姓沙的少年已笑道:“二哥有话不妨请贵客庄内说去,在此又冷又黑,不觉失礼么?”说着率先而行,笑向二人抬手道:“二位请随我进来,石见来得太不巧了,三位老爷子都因事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大概要两三天才回来,石兄如有雅兴,不妨在寒舍住两天……石兄意下如何?”
石继志闻言半忧半喜,边行边道:“如此说小弟只好厚颜在尊府打扰几天了。”二人都连道:“哪里!哪里!”
那瘦长青年接过了二人的马,口中连赞道:“好马!好马!这是汗血种吧?”石继志心内不由暗赞这年轻人好见识,说着一行人走过了那桥。
石继志边行边看那桥下,竟是一波湖溪,只奇此地酷寒,这水竟未冻成坚冰,两岸栽着带刺的冬青,高有三尺,枝叶繁密,一色青绿,煞是美观。
那少年边行边向丹鲁丝道:“这是郝爷爷的孙儿,名大鹏,我二人最好,今天正好该我二人看门守庄,待引你们进去后,还得出来,明天我们再好好玩玩!”
丹鲁丝口中答应着,四人边说边走,不觉到了庄前,石继志见这所大庄院,气势不在哈密回宫以下,庄后面伏波岬危崖,翼然高耸,遥遥环列,宛若屏障,下余三面也是复山环绕,蛇蜒如带,相隔俱在十里左右,地势更具形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