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海深仇 [2]
将近一个时辰的艰苦航行,终于到达了东海岸。费天仇趁林松海借海浪冲击之势将小船滑上沙滩的同时,他已飞身纵上了沙滩。
紧接着,两人协力将小船拖离水边,同时吁了口气,并抖了抖身上的海水。
林松海一面游目察看岸上的形势,面迟疑的说:“让我看看,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什么地方……”
费天仇虽然在‘望天岛’上避仇居住了近三年,但沿海的形势他依然记得清楚。
是以,就在林松海说话间,他的目光一亮,举手一指正北一道伸入海面的突崖,道:“林世伯,好像是‘鸭嘴崖’!”
说话之间,林松海也看清了正北一道堤崖伸向大海,因而颔首道:“不错,正是‘鸭嘴崖’!”
费天仇见他说对了,不山兴奋的说:“这么说,距离‘福宁堡’也不太远了。个把时辰赶到后,还可以在堡外草窝里睡一会儿!”
林松海却迟疑的说:“为了报亲仇,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侄儿都不在乎了!这点儿湿衣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林松海一听,不由激动的赞了声“好”,同时叮嘱道:“千万记住,进入‘福宁堡’后,不但要随时提高警觉,更不可泄露自己的身世底细……”
费天仇却忧虑的说:“侄儿虽然处处小心,可是,如果那歹徒确是杀害我爹的凶手,他必然仍认得我……”
林松海立即正色道:“所以你才要随时提高警觉呀!”
费天仇颔首应是,同时关切的问:“林世伯,侄儿进入‘福宁堡’后,万一有重大的疑难问题,如何向您连络?”
林松海不由凝重的说:“你进入‘福宁堡’后,我恐怕就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再说,如果你我连络被那歹徒发现了……”
费天仇一听,立即会意的说:“对,如果被那歹徒知道了您一直在照顾着我,他一定会趁机向您老人家下手……”
林松海立即豪气的说:“我已经是半身人土的人了,我还怕他暗算我?我怕和你经常连络。一旦被‘福宁堡’的人发现,误以为你别具用心,另有图谋,那就不好了!”
费天仇一听,连声应是,急忙拱手恭声道:“世伯保重,侄儿走了,设非万不得已,侄儿绝不去找世伯!”
说罢转身,展开身法,迳向‘鸭嘴崖’方向如飞驰去。林松海突然想起一事,又急声叮嘱道:“天仇,万一碰上那个神秘人物,千万不要和他硬拚久斗,最好智取……”
飞驰中的费天仇一听,立即回头挥手,道:“侄儿晓得!”
说罢,加速身法,直向‘鸭嘴崖’驰去。
一阵飞驰已登上了‘鸭嘴崖’,只是崖上乱石杂树,荒草丛生,乍然间尚看不到路径。
转首再看数里外高处的‘福宁堡’,一团庞大黑影,数点闪烁红光,显然是堡墙上的灯笼。
费天仇虽然没有进入过‘福宁堡’,但他在堡外却看过‘福宁堡’的雄伟气势。
所谓的‘鸭嘴崖’是根据它的地形而命名,由于大吉山的东山角,尖尖的伸入海内,远远看来很像个鸭嘴,所以就呼它为’鸭嘴崖’。
另一个原因是由伸入东海的鸭嘴向西方的大吉山走,不出数里,山势突然凸起,看来很有些像个鸭头。这也是把伸人东海的山角称为‘鸭嘴崖’的原因之一。
但是,‘福宁堡’却就建立在那座隆起的鸭头上,因而更显得‘福宁堡’宏大巍峨,气势不凡。
沿着‘鸭嘴崖’向‘福宁堡’飞驰,愈向前进山势愈崎险,乱石树木也愈多。尤其崖北势高,伸进了大海,随着巨浪的冲击发出了“轰哗”慑人的响声。
费天仇沿着‘鸭嘴崖’向西飞驰,他记得‘福宁堡’的堡门前有两条分向左右的大路,一条是通向‘卧虎寨’,一条是通向‘玉凰谷’,这两处都是当今武林中的著名世家。
随着费天仇前驰的身法,‘福宁堡’高大堡墙上的数盏红灯,愈近看得愈真切了。
渐渐,气势雄伟的‘福宁堡’,也隐约现出了它的轮廓。
但是,就在这时,前面乱石荒草矮树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宽大黑影,正飞身向这边驰来。
费天仇心中一惊,急忙刹住身势,闪身隐在一座大石后。
继而凝目一看;发现那道宽大人影的身法奇快,也就在他隐身在大树后的同一刹那,那人已到了十数丈外。
只见那人一身黑绒大斗蓬,黑巾罩着头面。
费天仇一见那人黑巾罩着头面,脑际“轰”的一声,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挺身就待拔剑。
但是,就在他握住剑柄的同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林松海的叮嘱声音万一碰上那个神秘歹徒时,千万不要和他硬拚久缠。
心念及此,他愤然拔剑的手,立时停握在剑柄上,但是,他炯炯的目光,却依然怒视着那个急急驰来的黑巾罩面人物。
因为,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想到了许多问题。
首先,他想到这个身披黑斗蓬,面罩黑巾的神秘歹徒,是否就是杀害他父亲的那人?
其次,根据来人的快速身法,林世伯说的不错,这人的武功的确远在他费天仇之上。
再者,不管对方是否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如果没有把握将对方置死,甚至反而死在对方的手下,岂不太愚蠢太不智了吗?
尤其三年前父亲碰到那个身披黑斗蓬,头脸罩黑巾的歹徒时,身边尚有护庄武师吴天良同行,当时以他们两人之力,尚且被他将吴武师杀伤,父亲剑中要害身死,如今他费天仇一人战他,自然更不是他的敌手。
当然,他在‘望天岛’上已苦练了将近三年的武功、剑术较前已大有进步,但对方歹徒也同样的在苦练武功,以防他费天仇报仇。
所谓“力殆智取”,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内心的复仇怒火虽然高炽,却也不能逞强送死,使父亲死不瞑目。
就在他心念电转间,飞身弛来的黑衣死徒,突然在前面一片荒草乱石问,一个折身,又继续向东北方驰去。
费天仇看得心中一动,这么深的夜晚,这个神秘人物跑到‘鸭嘴崖’来作什么?
因为‘鸭嘴崖’长伸入海,几达一里左右,尤其东北崖,更是荒无畸险,多是杂树乱石,既无人迹,也无村落,他深夜到这儿来,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