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兵玉钩斜 [3]
石红芍仍自不停地双拳打着拘魂学究背胸。
拘魂学究笑笑不加理会,抱着石红芍掠下峰底,即见卫凰池四老守候于大石旁,忙与四老低语数句。
四老立即掠登半峰石隙而去。
石红芍怒骂道:“你把我爹置之不顾了么?”
“谁说置之不顾!”
拘魂学究沉声道:“此乃令尊危劫,老朽早到一步但是为事所羁,数由天定,无可躲避,岂可怨言老朽!”
“老朽!老朽!你有多老?”
石红芍嗔道:“我爹为何如此?”
拘魂学究面色一冷,道:“在邢无弼未授首前,姑娘请慎自检束,以免误人误已!”
石红芍闻言心神凛剔,忽嫣然笑道:“老气横秋,谁不知道,还要你说。”
说着跃身闪出拘魂学究体外,面色一正,将孽龙潭之行经过详情述出,道:“现在应计将安出?”
拘魂学究沉吟有顷,答道:“姑娘请速返山庄,雷音谷主巳到来,由令堂所接待,姑娘必须隐瞒令尊实情,稳住雷音谷主,不然祸不旋踵。”
石红芍道:“好,究竟我爹身怀何疾?”
拘魂学究略一沉吟,答道:“令尊似为邪所祟,老朽即返孽龙潭检察谅无性命之虞!”
石红芍面色一变,道:“申护法回报现由邢无弼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为首,大举攻山在即,此人精擅邪法,莫非是他所为么?”
拘魂学究颔首道:“姑娘所料不差,请速返山庄,老朽决在六个时辰内回至凝翠阁上,倘有要事需老朽相助之处,姑娘不妨单独赶来孽龙潭,不过老朽相信姑娘实可应付裕如!”
石红芍微一颔首目露幽怨之色,却硬着心肠,纵身疾掠奔回山庄而去。
拘魂学究返回孽龙潭,只见四老守定石中辉身侧,救治无策,石中辉面现苦痛之容,体肤青紫,仍是昏迷不醒,立即示意将石中辉搬离孽龙潭外。
孤峰绝顶天生一石穴,可容四五人在内栖息,宽仅一丈左右。
拘魂学究道:“四老可听说过粉面伽蓝廖金吾么?此人乃邢无弼师弟,擅使邪法,石庄主情状似为廖金吾邪术所魔!”
陶广道:“老朽四人,久羁华庄,廖金吾其人并无耳闻,此人现在何处?”
“廖金吾就在附近,代邢无弼发号施令。”
拘魂学究似作了一个重大决定,毅然说道:“石庄主劫由数定,此刻救转,廖金吾必生警觉,不如暂时由之,使廖金吾惊疑举棋不定,不敢妄动。”
说着郝然一笑,接道:“孤松前辈前曾授传在下移星换斗道法姑为一试,但有烦四老之处,望请见谅!”
褚青史道:“少侠无须介意,老朽等但凭驱策?”
距黄山北麓数十里外一处破败荒凉道观,四外深榛密莽,全无人烟,观内金身荡然无存,断坛瓦烁,野草侵膝,久已沦为盗巢,啸众为害,邻近乡民视为畏途。
道观不小,粉面伽蓝廖金吾用以作为临时总舵,布桩森严。
廖金吾年仅四旬开外,面如傅粉,猿背蜂腰,看来不过卅左右模样,英俊不俗,惜双目不正,凶芒逼露,飞扬浮燥。
虽然一身所学博杂精奇,却沉稳机智不足,较之于邢无弼不啻天渊之别。
此次应邢无弼之邀主持袭攻黄山,无异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之故智,邢无弼实非得已。
正殿打扫得细尘不染,当中设了一座法坛,台上除了法物外,却札了三个草人,具体而微,四肢五官俱备,从右而左,依次贴有三人姓名申茂林、石中辉、端九峰并生辰八字,各黏有符录一道。
三具草人身前,各设有长明灯一盏,但申茂林端九峰二人灯光暗淡无光,摇摇欲熄,瞧独石中辉那盏灯光旺弱无定。
法坛两侧肃然立着四个黑袍人,手持铃鼓铙钹,目光不时注视着三盏长明灯上,面色变易无定,惊愕甚于欣喜。
须臾,殿后走出粉面伽蓝廖金吾,披发仗剑,后随一双面目森冷劲装老者。
廖金吾目光凝视在石中辉那盏灯光上,惟不胜震惊回顾身后两人一眼,诧道:“廖某甚感不解,为何石中辉灯火仅略略一暗,反较前更亮更旺,莫非石中辉亦擅星魔之术?”
倘如廖某所料,他为何不为申茂林端九峰两人化解,申端两人灯焰愈来愈暗,七日之期一至,他两人即一命归阴,回天乏术了。”-
麻面鸠形老者道:“石中辉并无星魔奇术,依老朽所料石中辉不过是定力稍高而已,七日之期一至,必灯灭人亡,廖大侠不必过虑。”
廖金吾道:“话虽如此,似不可不防,为何这两日宓总管没有信息传来,尚有本座遣往孽龙潭十数名高手多日未获音信,令人不胜忧虑。”
麻面鸠形老者道:“孽龙潭此行艰险异常,不可泄露风声,故遣出之人异常谨慎,怎敢轻易传讯,倘行藏败露,岂非全功尽弃,只要此三人一死,黄山万石山庄蛇无头不行,我等可收兵不血刃之功!”
廖金吾闻言连连颔首,泛现深意傲微笑道:“但愿如此!”
忽面色一变,手指申端二人灯上,道:“怪事!”
原来申茂林端九峰二人两盏灯焰却较前见稍亮,更不复摇摇欲熄。
廖金吾忙烧了三道符录,持剑念念有词,跪伏在地,一时之间铃鼓铙钹之声大作,声喧观外……。
拘魂学究与卫凰池褚青史三人蹲在孽龙潭旁察视绳端齿咬痕踪,断定潭内确有一条孽龙守护那柄宝剑神兵玉吴钩。
陶广刘铁痕二老留在峰顶石穴守护着天璇星君,但他们五人预经商定如何取剑之策,拘魂学究不知那方避水寒犀是否有此妙用。
但既定之策却不能更改,只有冒险一试了。
但见卫凰池将一腿新鲜猪肉系于绳端后,两人持绳缓缓垂放入潭,拘魂学究则立在潭侧另一端!
相对而立,那面避水犀牌上端原有一粒米大小圆孔,穿以天蚕丝系于拘魂学究左腕上,以防玉昊钩出水时,孽龙抢剑不慎失落。
绳索渐次垂放入潭,三人面色亦渐见严肃,一颗心似欲跃出口腔外。
这是一极其大胆的决定,生死间不容发,怎可不提心吊胆,
紧张万分。
一两百丈长巨绳垂放入潭三有其二时,卫凰池褚青史同时向对首拘魂学究投以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