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丑女多情 [5]
蒲天河不由心中暗自称了一声奇,忖道:“这是准做的呢?”
如果说是阿力,他又怎会在自己睡中,做这些事情,再者,他那种手脚,焉能不会惊动了自己?
如果说是娄骥,他又怎会如此细心地为自己做此琐事,真正的令人奇了。
方自思忖入神,却闻得门上有人轻轻以指叩道:“蒲少爷醒了么?”
那声音分明是女子,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动,忙自下床,理了一下衣服道:“是哪一位?”
说着忙自开门,却见门外所立竟是阿秀,只见她梳着一双油光黑亮的大辫子,衣着甚是朴素。
见了蒲天河,她微微红着脸笑道:“小姐命我送东西来的!”
蒲天河顿时怔了一下,阿秀已自步入室内。
她手上托着一个红漆木的盖盘,进室后放在了桌上,然后轻轻揭开了盖子。
只见其中,竟是碗口大小的四枚鲜桃!
如此季节里,能见到这种果子,倒真正出乎他意料之外!
阿秀微微笑道:“我们小姐说,这桃于是她亲手自星星峡友人处采得,一共只有十个,因知道蒲少爷是我家相公好友,所以叫我送来与蒲少爷尝尝新!”
蒲天河不由大是为难,道:“这个,我实在不便收受……你还是拿回去吧!”
阿秀杏目一凝道:“那怎么行呢!小姐叫我送来……莫非你觉得不好吃么?”
蒲天河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与你家小姐素昧平生,实在不便收受,你还是退回去的好!”
阿秀一呆,道:“好吧,蒲少爷既然不收,那我就拿回去……”
说着杏目一瞟,道:“我们小姐方才同少爷来过,当时你在睡觉,没有敢叫你,小姐因为着着这房子很乱,一个人在这里整理了半天呢!”
蒲天河不由吃了一惊,暗自发急道:“糟了……”
心中不由暗责自己睡得太死,怎么这种情形,自己竟然还未能觉察?如此一来,和这位姑娘之间,岂不是拉得更近了一些?
想到此,真是又急又气,忍不住冷冷一笑,心忖道:“你这又是何苦?只怕你这番心意,是白用了,我蒲天河对于你,只怕是无福消受!”
心念一转,又想到了娄骥,不免暗责此人之糊涂,看他心意,分明是存心令他妹妹与我接近……
他暗中咬了咬牙,道:“娄大哥呀娄大哥,你这么做,可就有欠高明了,慢说我蒲天河重孝在身,没有此闲心谈情说爱,即使是有此心意,又何能看中令妹如此无耻丑女?
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低了!”
想到此,不禁有些生气。
阿秀见他如此,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沉思,不觉大为奇怪,只是翻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蒲天河这时真是心情万般,愈想愈气,猛然回身,见阿秀正奇怪地望着自己,不由冷笑道:“你去对你们小姐说,就说男女授受不亲,这盘桃子请她自用便了!”
阿秀还想说话,蒲天河剑眉一挑,道:“不必多说。你拿去吧!”
阿秀只垂头道了一声:“是!”
她端起了桃盘,正要离去,蒲天河忽然想起,问道:“娄少爷呢?”
阿秀嘟一下嘴道:“不知道。”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去吧!”
阿秀就推开门下楼而去,她走后,蒲天河不由定心想了想,道:“那娄骥既存有此心,分明欺我太甚!”
想到此,不由频频冷笑不已,把先前感戴娄骥之心,减了一半,他敏感地忖道:
“如此看来,娄骥分明是因为他那丑陋无耻的妹妹,无人敢要,才设计留我于此,对我施些恩惠,好令我与他妹妹结成亲事……”
想到此,他哼哼冷笑了几声,重重在桌上拍了一掌,愤身而起,道:“既如此,我何必留居于此,不如就此而去算了!”
想着,匆匆把衣物整理了一下。
当下走到窗前,向院中望了望,不见有人,他内心就更活动了。
他提起了行囊,欲去之际,不免有些迟疑。
虽说是娄骥此人居心不良,可是他到底对自己算是有恩,自己焉能不告而去!
想到此,就走到桌前,抽管挥毫,留了一张告别的信,大意是谢谢他日来厚待,以及葬父之恩,日后必报,自己所以不告而别,实在是放心不下遗失之物,就此而别,万请不必挂念等语。
他匆匆写了这些,签上了自己的名,掷笔而起,想到了存在这里的马和帐篷,也只有暂存于此了。
想着。又加上了几句话,说帐篷和马,请代为保管,日后再取!
他心怀气愤,字句语气也有些不善,自己看了一遍,虽觉有些不安,却也无时间再改写了。
当时匆匆提起行囊,下得楼来。
院中无人,他就一径直向大门行去。
事又凑巧,等他行到了大门之处,意外地发现有一匹白色大马,系在桥边,也就顾不了许多,腾身而上,一路抖开缰绳,直驰而去。
他一路急急策马,如飞而下,一直跑出了数里以外,才把马拉慢下来。
这时才有心情,注意到胯下白马,敢情竟是一匹绝世神驹。
对于马经,他大概也知道一些。
细看这匹白马、只见它白毛如狮,耳长近尺,尤其是那双鼻孔,跑动起来,几乎张大可容下一双鸭蛋,蹄边长毛,就像是四只雪球一般。
似此神驹,他还真不多见。
他心中这时不免暗责自己真是太冒失了,这匹马也许正是娄骥心爱之物,自己骑跑了,岂不令他着急?
想到此,不由勒住了马,却又发现座下之鞍,更是精致,皮座上另加有绣花套垫,另外在前鞍处,系有一口长剑,两边袋内,更是鼓鼓地装着不少东西。
蒲天河不由叹了一声。道,“我真是太糊涂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着,拿起了那口剑细看了看,见是一口青鲨皮鞘子,剑柄镶有白玉狮头,形式颇为古雅的长剑。
抽开剑身,更觉得冷气袭人,端的是一口罕世宝刃!
蒲天河不由发了一阵子呆,把剑又插回鞘内,配好鞍上,再看两处鞍袋内,装有棉褥垫,另有一包外用油纸包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