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雪地困龙男 岂容相轻侮 [2]
韦纪湄从容地在腰间解下凤翎,握在手中道:“我的兵器一出,不见血不回,这一来你们死得更快了!”
蓝龙与诸葛凤都被他这种态度逼怒了,双双怒吼一声长剑分左右两边,夹攻而至,嘶嘶的搅锁迫人。
韦纪湄的凤翎一圈一弹,先将蓝龙的剑锋挡开,心中暗暗吃惊,因为他虽然仗着凤翎有化力反弹之效,可是手腕上所受的压力也异常之大,这是他有生以来所遇到最强劲的对手,而且还要以一敌三。
表面不动声色,巧妙地躲开诸葛凤的夹攻,回腕劈出一招,翎尖直取蓝龙,蓝龙余怒未息,依然沉着脸接招。
在翎锋将要触面之际,蓝龙突然发健M砍凤翎的中段,他是存心仗着深厚的内力,想将韦纪湄的凤翎砍断。
韦纪湄轻轻一笑,凤翎整个倒卷回来,将他的长剑整个锁住,长长的翎茎在剑身上缠了五六道。
蓝龙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的兵器上有这些古怪,等了一会儿,他回过味来,便开始尽力地拔剑。
韦纪湄非常促狭,身连手,手握翎,整个的重量都在握翎的手上,蓝龙只将他的身子牵动,却抽不出剑去。
这一来益发暴怒如雷,握着长搅舜命挥舞起来,韦纪湄却像是黏附在他剑上似的,随着他的剑势起舞。
一旁的诸葛风看见有机可乘,刷地一剑砍过去,韦纪湄人在空中,不知怎地突然松开凤翎倒飞出去。
“噶”一声暴响之后,诸葛凤的长剑落空,却正好砍在蓝龙的剑上,二人实力相当,两柄剑断成四截。
韦纪湄哈哈大笑道:“二位大人怎么自相残杀起来了。”
蓝龙的红脸已气成铁青色,将手中半截残剑朝韦纪湄的前心掷过去,剑势很慢,可是他的肌肉却不住颤动着……
显见得这是孤注一掷的拼法。
那柄残剑仿佛有人操纵似的,缓缓在空中飘浮着过来,韦纪湄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更吃惊了。
这是仗气驭剑的功夫啊,宫门四杰当真不简单。
剑身来至两尺远近时,韦纪湄才伸出凤翎,迅速无比地搭在剑后的握柄上,向后面推去。
蓝龙见状双手虚空向前一推,劲道又藉剑身绵绵传来,韦纪湄感到压力很重,重得他无法力推。
手腕轻轻地一抖,望去虽是轻描淡写的一挥,实际已用上了十二成力,将剑势略略拨偏,擦着身体平飞出去。
蓝龙一心在跟他比内劲,想不到他会促狭的,重心骤失,身子无法维持平衡,一个狗吃屎向前栽去。
韦纪湄似乎早算到这一着了,另一手轻轻拍出去,掌劲刚好将他的身子又扶直起来,然后挪揄地笑道:“不敢当,在下年纪太轻,受不得这等大礼。”
蓝龙愧怒交加,大吼一声,举掌朝自己的顶门拍下。
掌未拍实,一条人影急飘而至,啪的一声,将他的掌势引歪了,蓝龙抬头看,黄麟脸含温色地站在身边。
蓝龙瞪目大呼道:“大哥!你干吗救我?”
黄麟轻叹一声道:“二弟!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是想不开。”
蓝龙气呼呼地道:“正因为一大把年纪,在这后生小子的手里受了如此折辱,有何面目再偷生于人世,更有什么脸回宫。”
黄麟轻叹道:“二弟!你就是这火爆性子吃亏,论实力你确实强过那小子,可是你一来就受了他的激动,弄得自乱章法。”
蓝龙瞪着眼莫知所云,黄麟又转身对韦纪湄道:“台端功夫确然不错,可是心智尤其超人一等。”
韦纪湄淡淡一笑道:“对匹夫较智不较力。”
蓝龙怒极又待出动,却被黄麟一把拖住道:“二弟!你这样冲动又会上他当的。”
蓝龙脸色由青转白,脚下却留住不动了。
黄鳞又对韦纪湄道:“但不知老夫在台端心中落何等地位。”
韦纪湄沉着地问道:“你也想打一场?”
黄麟点头道:“宫门四杰向来都是四位一体的,我四弟承蒙超度,二弟三弟也拜受教训,老夫岂能置身事外。”
韦纪湄微笑道:“你们是宫中有头有脸的大老爷,怎么也学会了江湖下流的无赖行径,居然用起车轮战来了。”
黄麟平静地道:“任凭你舌吐莲花,说得天花乱坠,我们这一场也打定了。”
韦纪湄掀眉道:“你想斗智还是斗力?”
黄鳞淡淡一笑道:“都可以!只看台端拿我当什么人看待?”
韦纪湄沉吟未语,心中暗自盘算,他发觉面前这老家伙才是最难缠的人物,因为他不冲动。
方才趁淳于雏不备之际,突然发挥虚无神功伤之,这方法可一而不可再,因为虚无神功并不是最厉害的功夫。
对蓝龙与诸葛凤可以利用他们的愤怒,使他们神智昏乱,然后轻易取之,这方法也失效了。
在最近的几个月中,他虽然又练成几种奇特的功夫,但是以宫门四杰的实力来看,这些功夫都不一定有效。
这一刹那间,他感到十分为难,举棋不定……
黄麟不耐久等,又出声催促了,说道:“台端想好了没有?老夫正恭侯赐诲。”
韦纪湄将心一横,决定拼着自己所学与他出手一搏,虽然取胜的机会轻微,可是那是惟一的生机。
而且他怀中还藏着一瓶尸毒,那是上次对傅一飞时省下未用的,必要时至少可以落个同归于尽。
想到这儿,他徐徐伸手入怀,掏出那个小瓶子,先走到淳于雏的尸体旁边,打开瓶盖,倾下一滴黑水。
黄麟大感诧异,厉声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韦纪湄诡恻地一笑道:“你等着看下去就会明白了。”
黄麟等三人都望着地下的尸体,只见在瞬息之间,那尸体已起了变化,周身的血肉,渐渐化为黑水消失。
黑水流在白色的雪地上,显得特别刺目。
黄麟厉声大叫道:“贼子!你弄的什么诡计?”
韦纪湄徐徐地合上瓶盖道:“我这瓶中所藏的尸毒,乃世间第一剧毒,一滴化骨,绝无解救之策,我要你先看清楚。”
黄鳞怒声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吧。”
韦纪湄冷冷地道:“少时拼斗之际,总该有个胜负,万一我落败了,就以这瓶尸毒奉敬,我先说出来,叫你死而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