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字留警前途艰 [7]
他仿佛隐隐看到绮玉那张宜喜的娇容,温柔顺扶的性情,她是那样的值人怜悯,他眼光闪过一丝同情的光芒,也许深藏他心底的良知在激动,他觉得恩师杀死她父亲是不对的,她可怜无辜,他不敢想像以后会变成怎样的结局
阵阵的思潮使他陷入迷茫,他牙齿紧咬嘴皮,愈来愈深,他的脑里正在回忆,“金钢掌”的问声使他惊醒,忙应了一声:
“我……正在想一件事。”
他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思潮,可是他脑里不觉又闪出绮玉一双大眼睛,包涵着无限哀愁的瞧着他,他的心如被毒蛇猛咬一般,又酸又麻,他忍不住暗叫道:“都是你师兄,都是你们这批王八蛋,哼!。”
他眸子闪过一丝狠毒光芒。
“金钢掌”一怔,他猜不出这俊美的公子,到底受到什么刺激,竟露出这般骇人的神情,他惊讶的看着他,想看出些端倪。
年青公子闷哼一声,勉装出一付笑容,说道:“总镖头,恕我失礼,再说下去吧!”
“金钢掌”见他神色瞬眼已复常态,也不介意,洪笑几声继续说道:“那天‘绝命圣者’老早就到鹰山,各派掌门接着也纷纷来到,就是老夫也欲看看这位武林魔星的真面目,跟他们一道参加了那次空前盛举。”
他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仿佛他参加此次围剿“绝命圣者”引为生平最光荣的事迹。
“我们这边共去了十几位武林项尖高手,任选一人都足以使武林中人闻名丧胆,那料毒尊两眼翻天,连瞧也不瞧我们一眼,光凭这付胆量,我公孙项可佩服了。”
他翻起在拇指,略一晃动,洋洋自得道:“我那掌门师兄和‘空无大师’都是发起者,不能让各人先失斗志,招呼一声,俩从同时走向‘绝命圣者’,四掌如电,击向‘绝命圣者’。”
但圣者却了利害非凡,只见他东飘西翻,疾如电火,根本快得连影都看不清,各派掌门心虽惊,但事已至此,想扯也扯不开,大家敌气同仇,纷纷取出成名兵器,加入战圈,就连我……他拇指指着自己:也展开多年苦练的“金钢掌”猛攻。这场拼斗差别,真可以说有世以来最激烈的一场打斗,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样猛烈的打了一天一夜,那“绝命圣者”虽也怪招百出,但一夜一日拼斗使他真气不继,渐呈败状,我们这边却已死伤了六、七人,大家正要把握机会,加力攻举,忽然“绝命圣者”一声长啸,发须根根倒立,两臂暴粗,左掌雪白,右掌却红的怕人,只见他身子渐渐缓慢,脚步走动深深嵌入土地,威猛异常,大家不由停下手来,不知他在弄些什么玄虚,忽然崆峒派掌门人“红魔生”大呼一声道:“大家速退,这是‘阴阳神功’,抵挡不得!”
“各人闻言不由大惊,久闻‘阴阳神功’在五百年前就名噪一时,平日只听过老一辈的人提起,为是天下最利害的内家气功,但就从没瞧过‘阴阳神功’是什么样子,是以各人尽展轻功避得远远的。”
“绝命圣者”以为大家不敌逃走,得意之情溢于面表,仰首哈哈傲笑。
这旁我们发动了琉璜火药,一时天崩地裂,砂石横飞,“绝命圣者”太过得意,一时逃避不开,我们正暗自庆幸,这魔头看样子是活不了,大伙儿正要看看这一代魔星也没碰到他的身子,接着传来他的怒吼声音,他身形也愈快,大伙儿为他那种超凡绝世的轻功而看得目呆口张,过了顿饭时光,山石已停止崩裂,那“绝命圣者”却尚未死掉,站在那乱石堆上,略略喘息,众人只见他衣衫到处破裂,却没见到一处伤口,到此众人也真个服这“绝命圣者”,武功造诣,超凡入圣。
“名派掌门瞧他没死,心可寒了,还是我师兄再招呼众人上前猛袭,‘绝命圣者’却似负有内伤,不敢再发那‘阴阳神功’,他身形也渐渐缓慢,师兄再招呼众人上前猛袭,‘绝命圣者’却似负有内伤,不敢再发那‘阴阳神功’,他身形也渐渐缓慢,师兄大喜,呼声加力,取出本门异宝‘伏魔钉’,打中‘绝命圣者’的臂膀,‘绝命圣者’一阵摇晃,身子连中众人强烈掌力,眼见就要倒下来,蓦的西边天空传来一声鹰鸣,铮铮不散,‘绝命圣者’身子猛然一震,两眸突发异光,长啸一声,竟用全力猛袭众人,招式怪异,出掌威猛圩分,众人各自退了一步,‘绝命圣者’,乘机施展他那绝世轻功,突破重围,负伤逃逸,大家认为他再也活不了,也不再搜索,那料到……。”
他脸上露出一层忧虑,顿了半晌,面色稍整,叹息一声,忽改变话题道:“公子,快走吧!咱们落后不少路了呢!”
公子眼光一闪,也不问他从事如何,猛勒马缰,两匹马悄也似的赶上群雄,十四匹马上已有五匹马空了位。被牵着前进。
“昌平”在望,路道渐渐宽阔,“蟒蛇岭”愈离愈远,回首间只能望到凸出来的巨蟒头。
到昌平,“金钢掌”门道精,手腕熟,容容易易找到一间宽大的客店落脚,八个镖头扶着两个伤者住一间,“金钢掌”与公子另住一间,大炙儿兴高采烈点菜叫酒,一时杯酒交集,狼吞虎咽。
吃完,大伙儿尚犹兴未尽要了付骰子,围在一道,赌将起来,年青公子仿佛甚有兴趣,走到跟前观起来,不时下起赌出手豪阔,虽输多赢少,却毫不在意。群雄赌了个夜色已深,一更鼓过,方才回房憩息。
“金钢掌”最是高兴,万五两银子就到手了,这还不算,以后“武威四海”镖局晃子可叫得响了,只见他酒不停杯,喝得面孔像双煮熟了的红蟹一样,不时还劝公子不醉,公子似心怀大开,平日滴酒不沾,竟也连干三大碗,摇摇欲坠,不胜酒力,两人带着七、八分酒意缓缓回房。
口口口
月至正中,夜幕深沉,晚风飒飒飘动,客店东边房内窗口,突然闪出一条黑影,快捷无比,一纵一落之间已隐入“齐人堂”房间之内。
“齐人堂”正躺卧着七、八个汉子,东倒西歪,沉睡不醒。
他走到离汉子床头不到十步,倏然停住身形,慢慢提起手掌,他的眸子闪出毫无人性的残忍神色。
渐渐他手掌已提到腰部,好像一翻掌就要推出,忽然想到什么,身子动了一下,双眼连闪,他的目光较柔合,不似刚者那么犀利可怕,他嘴皮略动,像在考虑。
这时,众人堆中有一个汉子,身子微微颤抖,黑衣人并没有发觉,这汉子的眸子眯成一条缝,不敢再张开一点,一瞬不瞬的注意那黑人的动作,他的左半背靠床,正支持身体重量,尽不让它响出一丝声音,他屏息静观,心底有数,光凭黑那双炯炯目光,就可看出这人武功已达什么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