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9]
“是麽?”卫紫衣负手卓然而立,不怒自威,道:“贵府的家务事本座无意干涉,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凭阁下本事,多年来想必无奸细混入,或有人在你面前混水摸鱼!”
“这个……”龙在天也非只知一味狂妄自大,沉吟道:“康明说官非品师兄妹是奸细,我想这多半是他假公济私,其他就没有,你问这些做什麽?”
卫紫衣及展熹等知道实情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龙在天叱道:“有什麽好笑的,难道本座错了麽?”
卫紫衣收起笑容,简略叙述官非品的身世,及自己曾冒充进“福德祠”混水摸鱼之事全盘托出,“金龙社”弟兄一听刹时暴笑出来,“龙王府”武士则因为是顶头上司出丑,就算想笑也只放在心中偷笑。
龙在天则一张脸涨成紫红。
其实,卫紫衣此举不外是想替官非品师兄妹出口气,再则一而再的讥刺,也能动摇“龙王府”武士雄心,攻敌先攻心,是兵法上最难运用亦是最有效的招术。
“哈哈………”
龙在天突然仰天狂笑,叫道:“好,好,杀得好,杀得好,当年两条漏网之鱼终究逃不过惨死的命运,康明啊,你可替为兄出了口怨气,哈哈………”
大家均感到龙王笑得不寻常,甚至有点疯狂,卫紫衣道:“阁下能否告知,当时与官非品之师父有何恩怨?”
“有何恩怨?有何恩怨?哈哈………”
龙在天疯狂笑道:“问得好,刘老头那龟公的大老婆曾经是我的女人,亏他还当她是宝,哈哈……”
卫紫衣听出官非品之师姓刘,想及官非品曾说的密闻,小心道:“照这麽推算,你该是孙玉品姑娘的生父了?”
“你说什麽?”
龙在天那副模样简直想吃人,叫道:“孙玉品是刘老头领养的私生女,怎会是我的女儿?”
卫紫衣丝毫不畏惧,平静的道:“官非品曾告诉本座,有一次他无意中听见他师父与大师娘的身世问题,才得知孙玉品乃他大师娘亲生,生父为谁二人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所以一直不得而知,十年前密殿被占,官非品曾企图寻找师妹生父,因无根据不了了之。”
“不可能,不可能!”
龙在天十分迷乱的道:“她不可能有了身孕不告诉我,那麽我岂会抛她而去?”
卫紫衣一听就知道又是段感情纠纷,少理为妙,轻咳一声,道:“是与不是均已成过去,再也无证可考,不如将话题转回来,贵府与‘屠龙帮’企图对本社不利,应该给本社一个交待。”
龙在天彷佛没听见卫紫衣在说什麽,兀自喃喃念道:“玉品,玉品,没错,玉品是我的女儿,她曾跟我说过,将来生了儿子就叫龙修书,女儿就叫龙玉品,玉品为什麽不姓龙?为什麽姓孙?我的女儿应该姓龙不姓孙,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说是不是?我的女儿姓龙不姓孙是不是?”
龙在天突然仰天狂笑,陡地喷出一口鲜血,八位殿主依旧冷漠的立在身後不动,他的徒儿田展则慌乱的替他拍胸捶背要他保重,卫紫衣心生不忍,取出一颗宝宝逼他服而未服的大补丹,拇食二指将丹丸弹在田展手上,诚挚的道:“给令师服下大有助益,在下不想因己之失减低敌人的力量。”
田展感激的笑了笑,将丹丸给龙在天服下,这时——轰隆─轰─隆─从远处传来爆炸声响,“金能社”知情的弟兄欢呼:“二领主成功了,‘龙王府’被炸毁了─—”“龙王府”
武土惊愕之外还感到愤怒,等待龙王下令一决生死。
爆炸声、地坍声,良久良久方绝。
龙在天呆了好一会,彷佛在短短的时间内老了二三十岁,意兴阑珊的道:“罢了,一大把年纪还争什麽雄,连亲身骨肉都不保,唉!”
田展一时无法适应师父的变化,不知如何是好,道:“师父,你老人家………”
龙在天挥手打断田展的话,懒洋洋道:“大头,别说了,为师现在什麽兴趣也没有,你想争雄你去争吧,为师只想重回深山,什麽天下第一?连女儿都毁在自己手下,英雄?哈哈………”
说着往岭下直奔而去,田展忙跟在身後,叫道:“师父,等等我,你老人家到那儿徒儿也到那儿……。”
一切都那麽出乎人意料之外,不仅“龙王府”武士愕住,“金龙社”上下也个个成了楞头青,简直不知所措。
八位殿土互望一眼,最後由七殿主站出来道:“诸位或许会认为我们姐妹很无情,我们不在乎,只能说,算那老狗运气好,方才地失常时有好几次机会我们可以杀了他,只因卫当家一直凝神注意那老疯狗的一举一动,我们姐妹无人有自信能接下卫大当家的绝技,只好眼睁睁看着那头老疯狗扬长而去;如今,‘龙王府’已破,我们姐妹也恢复自由身,得以重见天日,请受我们一拜。”
说着八女盈盈下拜,卫紫衣等人还礼不迭,任由八女离去。
席如秀舐舐嘴唇,猛搔着耳根子不解道:“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我可给他们搞迷糊了。”
大执法阴离魂表情古怪的一笑,道:“涉及感情的事,局外人是永远也搞不清楚。”
席如秀只有点头承认。大领主展熹道:“魁首,‘龙王府’其馀武士该怎麽处理?”
卫紫衣举目望了他们几眼,沉吟道:“我想如今他们也没什麽斗志,‘龙王府’既破,本社算是大获全胜,除了假龙王康明,其馀放他们自去吧!”
展熹答应一声,前去传命,不久一群垂头丧气的武士往岭下行去。
席如秀凑近卫紫衣身边,兴奋的道:“耶,魁首,康明那位假龙王的人头还割不割?我来割如何?”
卫紫衣没好气的望着席如秀,啼笑皆非道:“怎麽?割人头割出兴趣来了?一切就照我原先所说的去做,这儿的善後也交由你处理,如何,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
席如秀喜孜孜的忙去办事,这时马泰、战平急掠而来,战平道:“启禀魁首,看守总坛的弟兄说未见有人进出,宝宝不可能在里头,我们不放心尚派人到处寻找,就是不见他人影。”
“这孩子会到那儿去?”
卫紫衣自问又问人的道。
马泰、战平无法回答这问题,他们根本无法摸清宝宝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