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绝峰斗技 [9]
紫阳真人神目如电,一见熊玉仪低头沉思,脸上变化不定,最后则怡然自得,现出满脸欣慰之容,知道这女孩人甚正派,极有可取,说不定与挽救武林劫运之事大有关联,忙笑道:“武林中人,只要心存善念,贯彻始终,则诚可格天,所怀终必如愿实现,今后如有需助之处,贫道自当命门弟子驰援,尽可放心!”
熊玉仪忙裣衽拜谢真人恩德,自是心存感激不提。
真人以无事可留,把麟儿与琼娘叮嘱一番,又别过了青莲师太等人,正待启身回山,麟儿忽然想起了两只大鹰,以此时正在求师习技,并非行道江湖可比,带在身边颇有不便之处,不如请师父带回昆仑,作那守山护法,即把此意说出。真人笑道:“这两只神鹰已有千年道行,功力自非小可,带回昆仑守山,本是再好也没有,但它们原主苍鹰道友是否需它们另充其他用途,则不得而知,最好先征求他的意见再说。”
苍鹰老人笑道:“我此后和天山道友在一块行道江湖,正愁两鹰无处安置,能得道友携去宝山,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我还有什么不同意呢?”
麟儿撮一口啸,招来两只苍鹰,当下把话讲明,两只鹰儿在空中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接收,蓦闻平地一声清啸,一条黑影早已腾空而起,快如风驰电掣,背后紧跟着两只硕大无比的苍鹰,径向昆仑飞去。
青莲师太等送走真人,重行入殿坐定后,遂洽商今后的行动应如何安排,麟儿眨了眨大眼睛,笑道:“我们先到巫山替琼姊姊报了亲仇,然后再赴峨嵋拯救毕姊姊,这两件事情完了,我就要跑遍名山大川,探武功之秘奥,而后再返昆仑听恩师差遣。”
天山神丐笑对师太道:“我们三个老不死的替他们打头战,看看巫山与峨嵋到底有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年轻人大都性喜贪玩,让他们一路玩够,也顺便使他们多得一点江湖经验,如此可好?”
青莲、苍鹰都点头应允,计议已成,说走就走,三位老人在前,师太走在第一,只见她身形不动,右手拂尘微展,微风飒然,人已拔起两丈多高,跃上枝头如飞而去。神丐喊了一声:“好身法。”人也不甘示弱,一式平地青云,几个纵跃即无影无踪。
苍鹰老人微微含笑,大袖一场,平地卷起一阵旋风,将他身子滴溜溜地卷在空中,向着两人所行的方向追去,把袁玉英和熊玉仪两人看得佩服不止。
琼娘笑问麟儿道:“三位老人家轻功提纵术都已臻绝顶,身法步法亦各有不同,师叔用的是混元一气临虚步,这是一种玄门绝顶轻功,虽稍逊于你们昆仑派的凌虚飞渡,但练到十成功力时,也可以御风飞行。我师父青云师太即已达到这种百步登空的境界,师叔也不过略逊一筹而已。天山神丐老前辈能使用平地青云的身法,无疑已到了踏雪无痕的境地,唯有苍鹰老前辈则式样很奇怪,可以说是江湖上一种绝无仅有的身法,他利用本身的内力产生旋风,借旋风把自己的身子送上高空,而后踏风飞行,在身法上不仅奇特异常,就轻功而言,似较青莲师叔与天山神丐老前辈尤高一筹呢!你见多识广,对这种奇形怪状的轻功是否知道?”
麟儿把心上人望了一望,只见她瓠犀微露,笑靥生春,软语连连,娇艳欲滴,不觉故意逗她道:“我对于轻功提纵术素不注重,江湖上派别很多,谁耐烦一个一个地去研究它?你有这种兴趣,下次遇到苍鹰前辈时不妨仔细问他好了。”
琼娘听了,不觉心中一怔,忙把麟弟弟看了一眼,只见他俊脸含欢,朗目修眉,风标绝世,眼光却不时向自己身上偷觑,知道心上人故意逗她,当下也假装不解,绷着一张粉脸,冷幽幽地回答道:“谁不知道你季公子功臻绝顶,道可通玄,得昆仑绝传,作掌教门婿,区区轻功提纵术,你自然不屑一提,不值一顾了,算我愚昧无知,不自知趣,明知你身在此间心在天涯,却还要在你身旁无端惹厌,无怪乎要自讨没趣了!”说完,暗中向袁玉英和熊玉仪两人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却扭转柳腰,莲步轻移,俏生生地回房去了。
这一下把麟儿急昏了头脑,显得有点举止失措,他用乞怜的眼光望望玉英与王仪,但女孩子们尽管她一貌如花,也多少总带有三分残忍,她们一方面充分利用女性的魅力,另一方面则充分表现着矜持,甚至在她们内心里对你无限倾倒时,外表上也偏要来个若即若离,弄得你心痒难禁,神魂颠倒,可是你依然不忍舍弃她。甚至她越是如此,而你则越觉其可贵,大抵造化弄人,把天下男人都造成有三分贱骨?否则古往今来男女间的事,也不会如出一辙了。
我们的美男子武功绝世,盖代才华,貌拟天人,心同赤子,可是在他心目中,除了自己的父母恩师外,使他念念不忘的就只有两人,司马倩霞虽与之早订鸳盟,但总缘悭一面,他渴望双佩合璧,早完成那美满良缘。白衣龙女一生的命运可以说关系着他整个一生。其次就要算薛琼娘了,琼娘已是恩师的义女,为着她师门关系,恩师有意成全,只待师妹归来即效英皇并侍,琼姊姊柔情蜜意,貌似天仙,不说有意逗她,损她尊严,这一激起她满怀心事,不知要使她伤心多久?乞怜玉英玉仪,人家来个不瞅不睬,这叫做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美男子无可奈何,只好红着脸飞跑入内,刚转身,大殿上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嗤笑,还夹杂着“本来是鸿案齐眉,却变作负荆情罪”的调侃。跑进房里,琼娘两手捧着脸,双眉还不时地在轻微抽搐,分明是气哭了,伏在床上啜泣,麟儿喊了一声姊姊,又坦白地告诉她,除逗她玩以外,实无任何恶意,最后干脆来个海誓山盟,道是此生如辜负了姊姊,叫他不得好……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嘴上已多了一只玉手,不但手似柔荑,肤如凝脂,而且兰香阵阵,撩人情思,她俊脸含着薄嗔,用手指在他额角上轻轻一戳道:“大白天好好的,你又赌的什么牙疼咒?”麟弟弟得寸进尺,抱着人家的脸就亲,缠了一阵,琼娘轻轻地把他推开了,娇嗔道:“不要涎着脸尽缠,赶快收拾东西赶路,否则给人见了,道我们过于轻薄!”
停了一会儿,玉英玉仪果然含笑进房,计议了一阵行程,而后准备动身,玉仪探手革囊,取了一副人皮面罩套在脸上,马上换上一副面容,貌可称得中姿,只可惜脸已微麻,讲容貌只好略减一等,琼姐笑问:“为何不以真貌示人?”
玉仪道:“江湖上险诈重重,对女子尤感不便,假如以各种面貌出现江湖,使人摸不清底蕴,则可免去许多麻烦,岂不是妙事一桩?”琼娘玉英也忙要过一副,彼此均以此物轻灵异常,戴上无任何不舒适的感觉,故劝麟儿也戴上一副,麟儿笑道:“这东西,仪姊姊所具备的虽然很多,但都是女孩子们用的,怎好叫小弟戴着女孩子的脸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