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1]
卫紫衣少不得又称赞她二句,这小淘气一生大概很少受人赞赏,笑得眼睛都瞇起来,甜丝丝的道:
“难得受大哥称赞,我今天特别高兴。”
她就是这么天真的人,永远把快乐表现出来。
卫紫衣也感染她的愉快,笑道:
“你这么乖巧,到下一个堂口,我不必换骑马了。”
眨眨大眼,秦宝宝知道卫紫衣指的是什么,道:
“大当家不愧是大当家,真沉得住气,我真是甘拜下风。”
眉梢子一扬,卫紫衣:
“小家伙你不服气?”
秦宝宝嘟声道:”服气呀,纵然心里不大舒服,也只有憋着了。”
卫紫衣闭上双目养神,顺口说一句:
“就当作是一种磨练吧!”
秦宝宝撅起嘴,但见卫紫衣面有疲色,就不好意思再打扰,只有强迫自己相信大哥一切都是为她好。
它可得意了,又跑出来取笑道:
“哈哈,在外头可以胡作非为,遇见你大哥,不但变回女儿身,还乖得像只小猫,喵喵,好可笑喔!
十足小人得志!
总比你没得神气来得强。
你神气?那想个法子套出大哥的话,如何?
各人自扫门前雪,恕我不助纣为虐。
算了吧,小人嘴脸,说穿了是你无能为力。
我不似你爱自寻烦恼,想想你大哥平日作风,可以说的他自然会说,打定主意不告诉你,任你撒娇耍赖也没用。
这就是大哥最不可爱的地方。
是最可爱的地方,表示他有原则,不会一味宠溺你,免得妳爬上天了,要知道你不被管是不会乖的。
这事这么机密?可恶!
没办法,坏小子,你平常给人的印象太差了,人家随时随地要防范你恶作剧,是很累的哪!
你怎地老是替别人说话,别忘了我俩是一体。
这是我最倒霉的事,跟着你这专门不做好事的小鬼,不知情的人也道我是邪门左道,真是天黑的冤枉,其实大爷我思想纯正,心地善良,全是妳………
停──上梁不正下梁歪,谁也别说谁不对。
随你,反正麻烦是你,我是逍遥散仙。
哼,谅你也想不出好主意。
宝宝,死心吧,何必为这种将来一定会知道答案的事费精神,找些儿别事戏耍,才是快乐的人生。
耶,对啊,大哥说是为我下江南,那自然会告诉我真相,我还是找别的玩。
总算开窍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少神气!
喝,敢情你不领情?也罢,不跟弱女子一般见识,再免费送一个建议──乖一点,以防你大哥来个总算帐!”
“宝宝,你又胡乱想些儿什么?”
卫紫衣睁眼见宝宝神色古怪,忽嗔忽喜,即知她又在胡思乱想,才有此一问。
秦宝宝一本正经道:
“大哥希望我是懂事的孩子,所以宝宝决定自己照顾自己,大哥可以放手去做该做的事情。”
卫紫衣不由得一楞,有些奇怪,又有点惊奇,他不明白什么原因使宝宝突然这么懂事。
“真的?”眼中闪着戏谑的意味。
秦宝宝嘟声道:
“大哥那什么眼神嘛,对宝宝太没信心了。”
哈哈一笑,卫紫衣喃喃自语:
“对你,不知何时我才能放心?”
秦宝宝故作不闻,神色愉悦的望向外头,马车已驶向镇郊,可以望见远处一畦畦的田地,稻苗都已下秧,一群农村小孩赤脚跟在父母身后,在田里捉虫捉青蛙玩耍,嘻笑奔跑,好不悠哉快乐;江湖险恶、官场之事,对他们来说都太遥远了,赤足于田野间为农事忙碌,是最大的满足。
秦宝宝直楞楞的瞧着,突然高声叫:
“停车!”
马车闻声而止,卫紫衣奇道:
“什么事?”
指着外头,秦宝宝兴奋道:
“捉青蛙好象很好玩,我也想跟他们玩。”
卫紫衣一听差点昏倒,原以为她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却是想学田野孩童捉青蛙戏耍,但是他很了解宝宝的玩性,只有温言规劝:
“那是什么男孩子的游戏,你已经不是了。”
撇撇嘴,秦宝宝不服道:
“我要玩,大哥,给我玩一次嘛!”
卫紫衣叱道:
“宝宝,不要太任性;战平,上路!”
秦宝宝望着外面,那些无忧玩耍的小孩离她愈来愈远,不由得嘟起嘴,要哭不哭的。
卫紫衣把一切都看入眼里,却硬起心肠不理,只因他虽然疼爱宝宝,却不愿宠坏她,以后可管束不住。
秦宝宝赌气不语,卫紫衣自然沉默,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马车辗过道路的声音,回荡于寂寥的天地。XXX
“师父,您说魁首正在此地?”
得到七个面具的阴武,正欲打道回京城,把面具送给宝宝,不料方自如欲阻止他往,二人就在南京待了下来。
至于他如何从盗墓者手中得到七个面具?
哈!大家心知肚明。
方自如检视纸面具,边道:
“瓢把子正打道向南京来,宝宝自然会跟着,把这鬼玩意儿送他正恰当。”
除武高兴笑道:
“师父真了解徒儿,我委实怕透了宝宝的恶作剧,真不懂他打那儿想出那许多鬼主意,现在只好学得聪明些,自动找新鲜东西塞给他,他就没空闲整人了。”
侠盗方自如忍不住笑,道:
“看来我的宝贝徒弟也被整怕了。”
阴武一笑,道:
“如果有大当家陪着最好,宝宝乖得像小猫。”
方自如哈哈笑道:
“这叫一物克一物,否则天下岂不大乱。”
阴武转变话题:
“师父,大当家的知道咱们在等他么?宝宝被找着了么?”
方自如兴致勃勃的道:
“为师已在分支堂口联络过,瓢把子一到就会来相会;至于那小麻烦,瓢把子早知他的形踪,只是放任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