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2]
江姥姥吃了一惊,栗声道:“什么太好了?”
武同春自知失言灵机一动,忙掩饰道:“鬼魂之说,本属无稽,是庸人自扰之谈、同春兄的爱女遗珠既曾习武、不管是什么托词,她的失踪定与暗中教她武功的人有关,这是个线索。”
几句话,不悸情理,马脚算是盖住了。
江姥姥泪水滚落腮边,喃喃地道:“老身倒是希望真的有鬼!”
武同春再也无法停留了,他的精神将要崩溃,这变故,使他的心灵伤上加伤,他须赶快离开,于是作揖道:“姥姥,在下这就告辞,希望尽快能面告同春兄府上的变故。遗珠的事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姥姥请保重!”
说完,举步便走,他不敢再接触江姥姥忧伤的眼神,也不愿多看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样都在扎他的心,把那破碎的心扎得更碎,他承受不了。
村鸡四啼,天亮前的一刻,武同春来到了业已废弃的祖居无双堡。
他象个喝醉酒的醉汉,跌跌撞撞,踏入废墟,来到发妻凝碧的墓前,再也支撑不傀了,他瘫痪了下去,喘息!
痛苦蚕念他的心泪水如泉涌出。
他饮泣出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现在,他是伤心到了极点,而更痛苦的是内心的自责,这比刀割还难受,这滋味,再好的笔,再妙的舌也无法形容其万一,只是当事人能够体会得出来。
他抚着冰凉的墓碑,歇斯底里地道“凝碧,显灵吧!折磨我,报复我,我会含笑接受。
把我揉成灰,化成泥,这是我应得的报应,我应付的代价。凝碧,你……显魂啊!”
字字血泪,语语断肠。
墓碑冰凉而僵硬,里面埋的,是爱妻惨遭劫火之后留下的几片枯骨。
废墟死寂,只有武同春那不成声音的声音在回荡。
天,终于亮了,没有鬼魂出现。
武同春想到了遗珠,命途乖戾,从来没领受过亲情抚慰的孩子,他又想哭,但枯涩的眸子里,已再流不出半滴眼泪。
真的有鬼么?不可能!
没有鬼么?那几次显灵,又暗中教遗珠武功的是谁?那装鬼的女人是谁?自己就曾见过她的影子。
是她自承是凝碧,还是遗珠思母心切而虚拟的?是她带走了遗珠么?一件往事,掠上心头,“天地会”曾派高手图谋过自己的家人,锦芳与江姥姥受伤,遗珠被掳为自称鬼的神秘女人所救,会是故伎重施么?他猛可里站起身来,眸子里射出可怕的煞芒,如果是“天地会”所为,……他咬牙迸出了声音:“我要大开杀戒!”
突地,他感觉有人到了身后,没有任何声息,只有一种直觉的反应,也可以说是一个特级高手超人的本能。
现在是凌晨,他没联想到鬼,因为白天是不属于鬼的。
他故作不知,站着没动,但心里已有了戒备,凭感觉,来的可不是寻常人物。
“呱呱呱呱……”
“咕咕咕咕……”
两个声音,一样的怪,不像哭也不像笑,听在耳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当然,他是艺高胆大,换了别人,单这怪声音就足以吓破胆。
“这小子沉得住气?”
“是他么?”
“有点像!”
“大哥,运气还不错,他自己上门。”
“老二,这叫天从人愿。”
一唱一和,武同春想起来了,心头下意识地一震,是曾经想收自己为徒,以腹语说话的丑矮怪物“九尺二”。
一个是四尺六,两个加起来是九尺二,不知是谁量了而奉赠的外号。
心急之中,武同春缓缓回身,不错,一黑一白两个怪物,虽然曾经见过,但由于太过丑恶狰狞,心头仍不免一颤。
黑衫怪用腹语道:“大哥,不是他!”
白衫怪也以腹语道:“看背影完全跟”鬼脸客”那小子是一个模子印的。”
“问问他?”
“合不合我兄弟的条件。”
“根基资禀好的话,就马虎一点,时不我与了。”
“好吧!你问问他什么来路?”
武同春兀立着,冷得像座冰山。
黑衫怪向前挪了一步,道:“小子,你什么来路?”
武同春不答,反问道:“九尺二,二合一的名号,在下不知该如何称呼?”
双怪榴花也似的怪脸连连抽动。白衫怪道:“有意思,这小子还真有见识,能认出我兄弟来。”
黑衫怪缺唇露齿的嘴“嗯”了一声,又用腹语道:“老夫兄弟本来就不可分的,你叫什么?”
“‘冷面客’!”
“‘冷面客’?有意思。认识一个叫‘鬼脸客’的么?”
“当然,他是在下兄长!”
白衫怪大声怪嚷,黑衫怪连连点头,武同春却一个字也听不出来,看样子双怪是心灵相通,彼此能了解怪声的意义。
黑衫怪改以腹语道:“太好了,他人在何处?”
“不知道!”
“什么,你小子会不知道?”
“在下兄弟是各行其道,谁也不管谁的事。”
“你小子是否知道老夫兄弟曾与你兄长有过一段缘?”
“听说了,两位想收他为徒,造就他成第一高手。”
“妙啊!你兄弟谁的根基好?”
“不分伯仲!”
黑衫怪转头道:“大哥,怎么处置?”
白衫怪道:“他俩既是兄弟,造就谁都一样,带他进去再说。”
武同春为之一怔,带进去,难道两怪鹊巢鸠占,住进了堡内的空屋?心念之中,冷冷地道:“进去,去哪里?”
“那边屋子里!”
“两位租了房子?”
“租……这是什么话?”
“这里是无双堡的产业,两位不是租便是霸占。”
“废话,临时借用落脚而已,走吧!”
“在下凭什么要跟两位走?”
“因为你小子福缘深厚,我们兄弟俩要助你成天下第一人。”
武同春想起前情,心中窃笑,以同样的口吻道:“在下成了天下第一人,两位排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