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龙腾 - [云中岳]

第十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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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更不妙。

  他抬头上望,上面的承尘像是用木板造的,假使也有埋伏机关,便有点辣手了。

  他抓起一张木椅,向上猛砸,“篷”一声暴响,木椅四分五裂,而两丈上空的承尘却只出现些少损痕而已,都是巨木所造的承尘,不是木板。

  前后路被阻,唯一的出路是两厢的厢门了,他板倒了神案,运起千斤神力,推向厢门,“轰隆隆”一声暴响,沉重的东厢门被撞得四分五裂。

  这瞬间,他感到脚下倏地一沉,脚下出现了一丈见方的大陷坑,所立之处的地面向下疾沉。

  他手急眼快,幸而所站立之处正在坑的后方,前面的半座神案向下沉,他的剑尖一震,“拍”叫声拍在下沉的石案上,提气轻身借力上跃,不等身形落地,便向前穿入倒破了的厢门。

  一不做二不休,他杀入了东厢,开始放火。

  安宁这时巳到了庄后的内堂,大叫:“进入秘室,不可枉送性命,本庄的入速退!”

  他夺过一名妇仆的剑。向人声呐喊处奔去。在他身后,中海亦步亦趋,玄霜姑娘则随在中海的身后。

  一名妇仆惊惶地掠过中海的身左,中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夺过妇仆的单刀,扭头向姑娘叫:“吴姑娘,速叫伯母和内眷及早走避。”

  他已出了屋上了瓦面,迳奔西厢他的住处。

  东厢火焰上升,西厢杀声和惨叫声震耳欲聋。

  西厢前面的花园中,五个健仆拚死挡在刚由偏院杀到的云腾道人的面前。花木丛中,已有三名仆人倒地挣扎,云腾道人一支剑风雷俱发,八方飞腾凶如猛虎,健仆们只能此进彼退互相策应,无法和老道硬拚。

  中海在瓦面上向下纵,恰好落在老道身后两丈,一咬牙,将单刀挟在左胁下,拔出三把飞刀,乘老道刺倒一名健仆霎那间,喝声“打!”飞刀出手。

  他的飞刀比声音快,老道听到喝声,飞刀已经入体,十四节脊骨两旁的命脾二门,两把飞刀几乎尽柄而没,另一把则正中脊心。

  “啊……”老道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号,扭身扔剑,剑化一道长江,射向挺刀抢近的中海去,居然来势奇疾,临死一击其猛可知。

  他剑一掷出,人像中箭的狼,扭旋蹦跳着摔倒。

  中海疾冲而上,百忙中扭身运刀拨剑,“铮”一声暴响,他感到手中一轻,火星入目,虎口一阵酸麻,沉重的振撼力将他震得连退三步,几乎跌倒,惊得脸色泛白。

  老道临死掷出长剑,力道骇人听闻,不但击断了中海的单刀,也几乎将中海震倒。假使中海不用飞刀全力一击而中,决不是老道的敌手,说不定还得死在老道的剑下。

  他惊得脸色大变,惊出一身冷汗,丢掉断刀纵上,一脚将快断气的云腾老道踢开,道:

  “不是长春子。”

  “长春子已杀入大厅。”一名健仆叫。

  在全庄惨号震耳声中,他忘了自己的安危,忘了他禁不起长春子一击,甚至忘了他左肩还在疼痛着,飞步绕出大厅,奔向东厢。

  在大厅的左侧院场旁,劈面撞上了云飞老道和安宁,两人正在舍死忘生死拚,双剑凶猛地纠缠,进退如电,剑虹幻起漫天异影,风雷之声刺耳惊心。四周,七横八竖躺了七具健仆的体。东厢的火舌已经冲顶而起,木材的爆裂叠震耳欲聋。

  中海机警绝伦,明知无法和老道相抗,必须智取,看到老道的背影,立即向下一仆,贴地前窜,躺在一具体旁,悄然拔出三把飞刀。

  云飞老道不知身后来了人,木材的爆裂声乱了他的听觉,只顾着抢攻,把安宁迫得渐渐力竭,眼看命在须臾。

  安宁已看到老道背后的中海,也看出中海手中没有兵刃,只看到中海突然仆倒直向前窜,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面对云飞老道的疯狂抢攻巳没有让他分心思索的机会,只能全力封招,心中暗暗着急着,眼看健仆们死的死伤的伤,庄中火起,看来排云山庄这次毁定了,目下只有他一个人,连一个老道也接不下,大劫难逃,一切就将完了,怎不令他心焦?

  云飞老道已主宰了全局,“飕飕飕”连攻三剑,将安宁迫得从左面绕退了五六步;一面迫攻一面狂笑道:“阁下可说是贫道今天所遇的唯一高手,大概你就是浪得虚名的三庄主安宁了?纳命!”

  喝声中,攻出一招“流星赶月”,迫得安宁急退丈外,这时两人已换了位,安宁的靴子踏在中海的左腿弯,再往后退,拚全力封架。

  中海闭上眼,忍痛假死,丝毫不动。

  “铮铮!嗤!”清鸣震耳,安宁终于将袭来的凶猛招式封出偏门,危极险极。

  云飞老道一声长笑,如影附形迫近,招出“灵蛇吐信”,一吞一吐间,剑已突中官而入。他的右脚踏在中海的左胁下,正待将左脚跟上,还以为脚下是死呢!

  中海好不容易等到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右手的三杷飞刀突然有两把脱手疾飞,身躯向左猛翻,右手乘势急送,手中的飞刀不已偏不倚地送入老道的下阴,直透腹腔。

  “啊……”老道狂叫,向下一挫,递出的剑突然脱手疾射,左掌全力下拍。

  中海刚转动身躯,老道便坐倒在他的身上,那一掌拍中他的背心,他只感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老道则抽搐着逐渐断气,死时仍爬伏在中海的身上,两人皆面向下仆倒,身躯交叉着。

  老道的鲜血,染得中海也成了血人。

  对面,安宁安静在仰面躺在血泊中,腹下贯入云飞老道临死前掷出的长剑。双方相距大近,剑到时他身形未稳,没法躲开全力的一击,应剑倒地,剑仍斜插在腹下,人巳断气。

  中海昏厥了许久,神智渐清。首先,他感到奇热如焚,口舌干燥。然后是火焰和木材的爆炸声传来,风声呼呼,热浪逼人。

  接着,他感到下身麻木,有奇重的物体压住他的下半身。

  他摇摇脑袋,想将昏眩摇落,挣扎着翻过身来,伸手推在压在下身的物体,手触处黏黏地,摸了一手血。

  四面都有死,血腥已令他嗅觉庶木,但看清手上的血迹,他神智完全清了,连把挺身站起。

  “哎……哟!”他本能地惊叫一声,背心和左肩因挣动而触动伤处,痛得他龇牙咧嘴。

  一阵热浪卷到,他身形一幌,“得”一声轻响,腰带上的竹箫滑落在地。他低头拾起,瞥见先前压在他下身上的死老道脸容,颓丧地自语道:“又不是长春子,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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