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凤目如火情意浓 [6]
“你坐远些。”她尖声大叫。
“咦!你……”章春吃了一惊。
“他累惨了,让他好好歇息。”葛佩如理直气壮大叫,“为了救你和那个什么江南一枝春,他这两天出生入死吃尽了苦头,让他安静地睡,不许你缠他。”
章春也是一个不饶人的霹雳火。也盛怒地一蹦而起。
“我看你是吃错了药。”章春的嗓门也大,“我不是正在陪他歇息吗?你……”
“你是怎么一回事?”张天齐一把将章春拖倒身旁。“小佩也是一番好意,这两三天我为了你们的事,的确累得焦头烂额。
“为了来救你,她也吃了不少苦头,你这样对她吼,公平吗?她还小,心直口快,你就不能让她一点?睡吧!不许再说。
“小佩,你也在旁边,躺一躺。”他拍拍身左的厚软氍毹,“你比我还要辛苦些,好好安心睡一觉,养精蓄锐。说不定马上就有一场凶险万分的厮杀,在凶险的危境中,谁能保持精力谁就是胜家,来。”
葛佩如的气消得很快,心花怒放地在他身旁坐下,头一歪,小猫似的蜷缩在他身畔躺下了。
躺下之前,她向对面的章春示威性地做鬼股。
“我明白了。”章春突然恶作剧地怪笑,眼中却有奇异的光芒,“人小鬼大,原来……”
张天齐不耐地伸手掩住她的嘴,将她扳倒在身側躺下拧拧她的鼻尖。“再多说一个字,我堵住你的嘴。”张天齐一面说,也一面躺下了。
在刁蛮泼鼾的两位姑娘中间,他除了用强制性与象征性的办法制止她们撒野之外,毫无办法。
不知睡了多久,逐渐梦人他乡。
在人梦之前,他被两位姑娘夹在中间,感觉中,她们依然在精神上你来我往互相仇视,蠕动的身躯已明显表现出敌意。
有美共卧。他一点也没感到轻松,也没产生任何杂念,尽管两位姑娘都将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挽住,异性的女儿体香不断沁鼻,他也亳不动心。
比起长春公子,他差得太多了。
也许,他的确担心将到来的生死祸福吧!”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反正挂在壁间的照明琉璃宫灯,已添了一两次油。
供取用的烛台,也更换了两次蜡烛。
天终于快亮了。
长春公于醒得早,催促江南一枝春下厨准备膳食,他扭断一条凳脚做兵刃,悄悄出门察看动静,东天泛白.他匆匆返回,江南一枝春已经备妥食物,两人相偎相依甜蜜地饱餐一顿.像煞—对恩爱的小夫妻。
食毕,两人结束行装准备动身‘“天香,切记听招呼行动。”他在江南一枝春红艳艳的粉颊上,情意绵绵地亲了一下,“任何时候,不要远离我左右,今生今世,我要尽全心力来保护你。”
“谢谢你,永裕哥。”江南一枝春激动地抱住他回吻,久久才依依不舍地放松拥抱。
“我先出去,听信号再出来。”他转身向天井走,预计要跳墙外出,眼中有得意的神采。
他在天井稍一停留,定神倾听外面的声息,一长身,手搭上墙头,徐徐引体上升,探出头向外小心察看,并不急于翻越。
外面是雪地、凋林、衰草,没有什么动静。
他手一用劲,身躯贴墙头鱼跃而过,消失在墙外。
江南一枝春的腰带前,也插了一根凳脚。她立即向上轻跃,手搭上了墙头。
这瞬间,墙外传出一声惨嚎。
她大吃一惊,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过。
三丈外的雪地里,有两具尸体显然是被长春公子出其不意击倒的.尸体仍在抽搐。长春公子正用凳脚当短降使用,被两个面目难辨的人一刀一剑,逼得有点闪避困难。
一声怒叱,她拔凳脚急冲面上。
“抢尸体的刀剑……”长春公子急叫。
她真听话,折向急纵,纵向最近的一具尸体。
尸体是出其不意被击倒的,剑还在鞘内。
她不假思索。伸手急拔尸体插在腰上的连鞘长剑,先抢到手再说。
左手伸出.右肋猛地一震,一只一寸半径的光亮铁胆打得她眼金星,向左便倒。
白影自有方扑来,狂笑声震耳。
“哎呀”她听到长春公子的惊呼,自己也摔倒在地,痛得七荤八素。
肋骨是要害,这铁咀力道不轻,发射的距离如果稍近些。
她最少得断掉两根肋骨。
强风刮来,长春公子到了。
“我带你走”长春公子急叫:抓起她挝上背,一跃三丈,落荒而逃。
芦哨声此起彼落,有不少人从南面赶来。
除了向北逃,别无生路。
但他们应该茌南或往东边的,而东和甫不少人狂追不舍,芦咱声与叫喊声.说明南面还有后继的人迫杀,此路不通。
辰牌左右,他们进入湖滨的沼泽区,四面八方全是半枯的芦苇,湖水不曾结冻,但小湾小汉的薄冰不能行走,乘载不了人的重量。
他们应该向南到府城,现在,却向北又向北,远至邵伯湖酋岸,愈逃愈远了,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漕。
幸好湖岸地形复杂,深深的干芦苇别说躲一个人,躲三五千人也不易发现。
南,西两面,不时远远传来芦咱声.表示那一带有人不断在搜索。
江南一枝春受伤不轻,需要有人扶着走,当然长春公子不会丢下她独自述生,当然也不可能背着她突围,与无数高手拼命。
等待,别无他途。
好漫长的等待,直至夜幕降临,芦哨声才消声匿迹,搜索的人大概撤走了。
江南一枝春急得要吐血,恨不得插翅飞走。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他俩相搀相扶,摸索着向东赶,又饥又寒,吃尽苦头。
向东,可以到达运河口,一定可以雇得到船直放府城,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去路。
江南一枝春塔湾村践约的事,已经毫无希望了。
好漫长的等待,等得心中惶惶,等得七窍生烟,等得头发都快白了。
迷宫中,十四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除了耐心的等待,毫无作为。
“这老不死天杀的老虔婆,我……我绝不饶她!”章春姑娘不断地咒骂,“她要把咱们囚死在这里,恩将仇報她必须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