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公私平分 [5]
张弟急忙收势侧纵。
人屠僵立原处,竟未趁势再击,一张面孔却在慢慢变色,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愈瞪愈大,两只眼珠像是要突眶而出。
最后,身躯微微一颤,手臂垂落,人也缓缓向一边倒了下去。
人屠倒下,大家才看清他身后原来站着一个人。
这人正在擦着自己的手。
沾满血的手。
这只沾血的手,是从人屠后腰拔出来的,擦手的人是血爪曹烈。
一场战争不管如何惨烈,总有它结束的时候。
五通祠内的战事也已结束。
白天星虽不是销魂娘子杨燕的第一个男人,但无可置疑的是,在这以前,显然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像白天星今晚这样,使这女人获得一次到达巅峰的满足。
事实上,白天星在这一方面,并不像他平日在言行中所故意夸张的那样是个老手。
他能使这女人不克自持,节节失据,终至于门禁大开,完全是因为他具备了每个女人所期望于男人的优点:年轻、英俊、精壮、勇猛,以及像能吞下一条活牛似的饥渴。
当白天星的动作渐渐变得粗野而猛烈,充分显露出这在他也是期待已久的一种享受时,她再也无法支持了。
原是技巧性的扭动,慢慢变成放荡的迎合,虚伪的呼卿也变成了真正的呻吟声。
最后,一种近乎虚脱的快感,突然侵袭她的全身。
她突然不顾一切地扳住他的双肩,身躯像拱桥一般凸起,人如抽筋似的,痉挛、扭曲、震颤,呻吟也变成了一种痛苦的嘶叫。
白天星也没有再保留。
静止、承受。然后便像瘫痪了似的,缓缓放松,缓缓地倒了下去。
五通祠内终于又回复一片平静。
两人都在微微喘息。
他们已付出了自己所能付的,也获得了自己所希望获得的,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两个人紧握着手,谁也没说一句话。
当这段沉默的时间过去之后,她徐徐侧转身躯,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面额,另一只手则又展开了撩拨性的活动。
她附在他耳边,轻柔地道:“你累不累?”
白天星轻唔了一声,好像已累得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但是,他骗不了她。
销魂娘子杨燕是个有经验的女人,她活动中的那只手已经告诉了她,他并不累。
不过,她并没有去拆穿他,只是以怜爱的语气悄悄接着道:“那么你要不要闭上眼睛,先养养精神?”
白天星道:“不要。”
杨燕道:“为什么?”
白天星懒洋洋地道:“我怕眼睛一旦闭上,也许就没有再睁开的机会。”
杨燕微微一怔道:“这是什么话?”
白天星道:“因为我好像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杨燕一呆,突然狠狠拧了他一把,含嗔低低笑骂道:“你以为姑奶奶还是个处女?”
白天星道:“你当然不是。”
杨燕道:“那么,你嗅到的血腥气是哪里来的?”
白天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那位流星刀昨夜又遭了毒手。”
杨燕愕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天星道:“你应该听得懂。”
杨燕突然坐了起来道:“你以为流星刀辛文炳是我杀死的?”
白天星道:“我没有说你这双手能杀人,至少杀不死流星刀那样的人!”
杨燕瞪着他道:“既然”
白天星缓缓接下去道:“但我要如果真的累得睁不开眼睛,明天悬在品刀台上的耳朵,也许就是我的了!”
杨燕僵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白天星仍然躺着,动也没动一下,淡淡一笑又道:“我并不同情那位流星刀,正如我今晚若是死了,我连自己也不会同情我自己一样。”
杨燕突然板着面孔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白天星道:“能。”
杨燕道:“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你和姓辛的?你倒给我说说看!”
白天星微笑道:“我们的问题,完全相同!”
他又笑了笑接道:“但我绝不会拿这一个问题问你,这是我比别人识趣的地方。”
杨燕冷冷地道:“你为什么不同?”
白天星道:“因为问了你也不一定就能回答,就算你能回答,你也一定不敢回答。”
杨燕道:“那么,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件事?”
白天星道:“当然能。”
杨燕道:“如果我串通了别人想害你,刚才有的是好机会,为何尚未见有人下手?”
白天星当然明白她指的“机会”是什么“机会”。
那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
那虽是很短暂的一刻,但绝没有一个男人能在那种紧要关头,还能分心旁及其他。那一刻虽然短暂,押落一刀,总是够的。
白天星没有开口。
杨燕冷笑道:“怎么不找理由解释?你生就一副钢筋铁骨,再利的刀也吹不进,是吗?”
白天星又叹了口气道:“关于这一点,你最好不要逼我回答。”
杨燕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天星道:“你如果一定要我说,我说出来,希望你别后悔。”
杨道:“我不会后悔。你说!”
白天星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好!我说。顺理成章的说法,应该是你们为了万无一失起见,在没有确定我是否完全陷入迷离恍惚的境界之前,不敢贸然动手,怕一击不中,坏了大局。这是比较合理的一种解释,也是人人都会想到的一种解释。但我的想法一,却不是这样。”
杨燕道:“你怎么想?”
白天星道:“我认为这是你个人犯下的一项错误!”
杨燕道:“错误?”
白天星道:“你来得太早了!”
他笑了笑,又道:“至少比你们约定的时间早了很多。”
杨燕道:“这意思就是说,没有人向你下手,是因为预定下手的人尚未到达。对吗?”
白天星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