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7]
路挂斗立时有所悟,道:“而且此地除了他以外,也很少人会来,对不对?”
他得意而笑,因为他终于“替”小小君想通了这么一件事。
两人坐了下来,小小君开始疗伤,那掌打得还真不轻,震得他胸口沉闷不已。
蹄声渐近、渐大,唏然急啸,乌驹如一朵飞云般掠向庙前,啪地,四蹄如钉,稳立地面。
浣花急叫小小君,已朝他奔去。
小小君含笑站起,笑道:“没事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孟乌龟往尸体望去,愕然道:“萧月沉死了?”
小小君道:“没死,这人不是他。”
他将一切经过说一遍。
孟乌龟咋舌道:“萧月沉这煞星,真是天生大恶霸。”
小小君道:“再说吧,金枪堡情况如何?”
浣花道:“你走不久我们随之赶到,照情况看来,公西要败北。”
小小君叹道:“可惜我们一直无法找出侯爷儿子是谁?”
孟乌龟道:“这事也由不得人,咱们已尽了力,要怪只能怪老天喜欢捉弄人罢了。”
小小君沉默一阵,道;“老乌龟,你将尸体脓液弄些回去,看看是否能配出解药。我们还是回金枪堡看个究竟,再作定夺。”
孟乌龟依言拿出小瓶装些毒液,以便将来化验用。
四人整理一阵,方自顺道下山,奔向金枪堡。
五更已过,云端露吐霞红曙光。
公西铁剑躲在小村已有三天。
小村十余口人,茅屋竹篱皆已被雨刷洗得泛成灰白,缀以四处碧草野花,自有一股纯朴气息。
今天公西铁剑不在小村,他已奔向村后林区那座不足人高的小山神庙,庙虽小,树却不小,三棵樟树足足有圆桌般大,矗立林中特别幽静但更显眼。
午时将过。
山林已出现一条黑影,直奔小庙。
公西铁剑很自然地向他招手。
黑影奔近,全身黑漆、蒙面,双目炯炯有神。
“如何?”公西铁剑短短地问出两字。
黑衣人道:“全军覆没,左金枪已占领金枪堡。”
“李小小呢?”
“也已住进金枪堡。”
公西铁剑射出两道利如蛇之光芒,直盯黑衣人,已残忍地笑了起来。
他怒道:“我要他痛不欲生,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骨肉相残。”
黑衣人道:“现在该如何?我们已失去不少人手。”
“住口!”公西铁剑怒道:“什么人手?他们何尝不是如此?不准你说!”
抽搐之神情,任谁都知道他非常在乎失去金枪堡一事。
黑衣人默然而立,不再说话。
公西铁剑已转为平静,方道:“必要时,你就杀了左金枪。”
黑衣人诧异道:“他不是要留给楚霸王?”
“我知道!”公西铁剑道:“可是我逼他,他却宁死也不肯,哼!没想到我养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儿子?”
黑衣人道:“如此一来,计划不是要落空了?”
公西铁剑道:“事情有了变化,我儿子又不肯顺从,只好改变一下计划,我再逼他,如果他真不肯,就得由你出手了。”
他又奸狡道:“父亲不能痛苦,将痛苦转移到他儿子身上也是一样,你杀了他以后,我们再告诉他儿子,他一样感到痛苦。”
黑衣人考虑一阵,道:“原则上我照您意思做,但若在太多人面前,恐怕对我们十分不利,尤其是小小君,他可能坏事。”
公西铁剑道:“我会设法将他引开。”
“怎么引?他比任何人都狡猾,想骗他可不是件容易事?”
公西铁剑冷道:“我们不须向他动手,引开左金枪就容易多了,同样可以达到分离他们的目的。”
黑衣人赞同地点头:“何时行动?如何引开他?”
公西铁剑道:“三天后中午,在九宫山无尘崖,那里人少。”他又道:“你传张纸条,要他亲自赴约,我将告诉他,谁是他儿子,如果不来就撕票将他儿子给杀了。”
黑衣人奸狡一笑,道:“方法甚好,除了他,还能带谁去?”
公西铁剑想一阵,道:“当时大家必定惊骇,尤其是左金枪,如此一来,他们战斗力将减少许多……就让他全带吧!”他狠毒笑道:“太少人看也不够刺激。”
“全带?那小小君?……”
“他当然除外。”公西铁剑叫道:“你必须强调这点,只要被小小君知道,立时撕票。”
“我会小心从事。”
公西铁剑冷笑不已,不久道:“你若没事,早点回去,省得人家起疑。”
黑衣人应声,已离去。
公西铁剑望着他背影,然后阴狠直笑,望着土地庙、转望天空,已狂妄大笑起来。
照他和黑衣人谈话,似乎他甚有意要逼楚霸王动手。
这是为何?是否如他所说——计划有了改变?
金枪堡虽被孟乌龟炸得不成样,如泥城堡被顽皮小孩乱砸过一样,一凹、一坑、一崩,不甚雅观。
但经过整理,栖身之所并非没有,甚而比普通平民家房屋都还来得舒服。
毁了就毁了,没毁的仍和往昔一样,温暖舒适。
左金枪很快就接到这么一封信,也如公西铁剑所说,急如热锅蚂蚁,紧张如惊弓之鸟。
他还得装出若无其事样,以防被小小君他们知晓此事。
这种心境很难装,尤其是不只他一人要装,上上下下也有六七人吧。
还好,小小君眼不能视,否则以他察颜观色之能耐,只瞄上一眼,可能就猜出左侯爷肚子里装的是什么酒了。
然而小小君不行,还有路挂斗,就算他不行,也还有老乌龟,再不济,浣花总有这份巧思吧?——
尤其小小君又交代她要注意公西铁剑之讯息。
她当然会注意任何人之举动了。
不要说浣花,连小小君都感到有问题。
几人围坐北墙楼阁,远山尽揽眼底,艳阳高照,一望无际青天不挂半朵白云,本该暖风薰薰,却有杨柳风不停吹来,拂面清爽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