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步步危机处处过 [3]
老者也颇意外道:“这些事您不知道?”
文束玉正好待设词解释,老者忽然噢了一声接着道:“对了,您是路过此地,也许还没听人提起,事情是这样的:自十数天前开始昭关这一带,忽然连续发生好几件无头公案,死的都是二十来岁,人品极其端正的年轻人,到昨日为止,共计是四起,现在再加上您昨天在路上看到的一起,先后凑起来不是已经五起了么?”
文束玉也顾不得前后矛盾,急忙问道:“被害者死状有无共同之特征?”
老者摇摇头道:“没有,据目睹者说,死者有的双睛遭挖,有的双手遭砍,还有一人似乎是给打嘴巴打死的,身上别无伤痕,满嘴牙齿都给打得干干净净。”
老者叹了口气接着道:“一般凶案不外乎财、色和仇杀,可是,从这几件凶案上却一点也看不出头绪来,唯一的可疑之点,也许就是死者都死在户外。”
文束玉心想:昨日那名老农拦路原来是一番好意,只可惜他当时不知究里,还几乎对人家生误会,总算地步步为营,没有鲁莽从事,不然岂非要遗憾终身?
文束玉想看,心头忽然一动,当下抬头向那老者问道:“第一起命案系自何地开始?”
老者用手一指道:“昭关那边的马家集。第二起和第三起都在昭关。第四起则发生在昭关过来,离这儿不远的扁柏林附近。”
文束玉心中渐渐有数。他这时已无心请吃喝,于是又和那老者随便闲扯了几句,藉故起身,匆匆结张出店。
文束玉现在虽还弄不清凶手究竟是何等样人,以及凶杀之动机何在,不过,他敢断定那名凶手一定和他走着同一路线,由川中来,正向汉中方面进发,对方走在他前面,也许还不太远。所以,他想尽可能的追下去。
由于天色已黑,官道上行人稀少,文束玉无所顾忌,立即展开轻功,经过一整夜之疾驰,天明时分抵达南郑,南郑为川陕交界之重镇,文束玉惟恐赶过了头,所以预备在当地稍作停留。
文束玉此一行动便是恢复本来面目,因为凶手专向仪表端正之年轻人下手,他如以本来面目出现,或许能将凶手引上门来也不一定。
文束玉想到便做,扯去假须,洗尽易容药膏,然后开始走去大街上逛荡。
这时约莫辰初时分,有些铺子还没有开门,大街上走动的尽是一些小贩。
文束玉踽踽前行间,眼角偶及,似乎看到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形正从对街上走过来,他因街上人多,一时未加以注意。
忽然,一声轻咦入耳,跟着则是一声焦雷似的大喝:“嘿,原来你小子在这里”
文束玉方自一怔,但闻呼的一声,一股劲风已然迎面袭至。
文束玉大吃一惊,疾忙闪身侧退,可是,饶得他应变迅速,右肩仍遭来人拳风扫中,虽然挨着的仅是对方拳风余劲,依然如中巨杵,剧痛欲裂。文束玉既怒且骇,凭他目下之身手,竟未能完全躲过对方一拳,来人武功之高,盖可想见,同样的,来人既具如此身手,在武林中当非无名之辈,那么,以这样一位人物,又怎会卑劣到招呼也不打一个,见面便使冷袭呢?
文束玉咬牙忍痛,同时迅速扭头向来人打量过去,看清来人面目之下,文束玉不禁又是一怔。
怪不得他没有能完全让开刚才那一拳,来的原来竟是那位凭一套神拳妙技列名十三奇的当今第一拳手:流星拳古必苍。
看到发拳者是这位当今第一拳手,文束玉羞忿之心稍减,右肩之疼痛也似乎一下消失不少。
可是,那位流星拳这时的感觉,恰与文束玉正好相反,因为在他古必苍的发拳纪录里,像今天这样一拳打出去,竟遭对方适时避开,可说尚属绝无仅有,更何况对方事先毫无防范,且又是一名后生晚辈呢!
所以,流星拳这时的脸色很难看,一脸肥肉气得不住抖动,两只眼珠暴瞪着,有如一对大海螺。
文束玉自然心里也有气,他转正身躯责问道:“前辈这算那一套?”
流星拳气虎虎地逼上一步道:“你们这些娃儿,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居然连老夫也敢作弄,哼哼,喂,小子,老夫问你,夏红云那丫头哪儿去了?”
文束玉猛然想起,对了,那夜继百穴幻狐之后,这老儿曾遭夏红云以讨价还价的方式,煞有介事地诳去中条仙樵峰,现在这老儿大概扑空之后,刚自中条仙樵峰赶回来,想到这里文束玉不禁暗暗嘀咕,今天,看样子可能无法善了的了。
文束玉一面盘算着,同时拱拱手答道:“夏姑娘早与晚辈分手,她现在人在哪里连晚辈也不清楚,关于那一夜的事……咳咳……晚辈也是在事后才知道,晚辈在知悉之后,曾责怪了夏姑娘一顿,责她不应该差斗胆戏弄前辈,夏姑娘已然知罪,并且感到很后悔,她说:以后再遇上前辈时,她一定要好好的向前辈……”
流星拳脸色一沉,怒喝道:“少说鬼话!以她丫头那种辣椒脾气,她会向人认错才怪!
同时,她丫头就是向老夫赔罪认错,老夫也绝不接受!以老夫之身份地位,岂是这么容易遭人随便戏弄的么?哼,真是造反了厂文束玉心想:你既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夜你又为什么要做出小人行径,跟在别人后面窥听?
这些话文束玉自然不便出口,不过,他仍然含笑顶了对方一句道:“依前辈之意思,将来再见到夏姑娘时,前辈准备如何处罚于她?”
流星拳切齿道:“痛打一顿,然后再揪去她师父那里,要她老鬼师父好好还老夫一个公道!”
文束玉在肚里冷笑道:“你敢?”
表面上则拱手堆笑道:“是的,那位夏姑娘也的确太不像话了,纵然如此,亦属罪有应得……咳,咳,前辈这会儿要到哪里去?”
流星拳两眼一瞪道:“你小子想就此开溜么?”
文束玉心头一紧,乃故作惶惑之态,讶然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流星拳又逼上一步,恨声道:“你小子跟那丫头一鼻孔出气,那夜的事,老夫绝不信你小子完全无份,要想走?哼哼,没有这么容易!”
文束玉佯怒道:“前辈怎可如此皂白不分?”
流星拳嗤鼻道:“就算是冤枉,老夫今天也得先痛捶你小子一顿,出出老夫心中这口怨气再说,如你小子有种,就不妨再接老夫一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