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6]
赵小梅忍不住骂道:“这是岂有此理的自私!小真姊!记得方才的方位步数,我们过去助蓝爷一臂之力。”
三人出得树林,便腾身飞跃,落到原先预定的位置,按照所预定的方位步数,很快地出了花圃,并肩站在蓝如鼎的躺椅后面。
那个手执熟铜棍的黑大汉,正在厉声叱骂道:“告诉你,就凭你替元人做鹰爪这件事,也不会获这位医道前辈的医治。”
赵小梅这时候抢上前一步,以身体拦住躺椅,说道:“给不给医治,是孤山梅林老前辈的事,与你何干?你们这样横加阻挠,是何道理?”
那黑汉子瞪着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
赵小梅冷冷地反问道:“这句话是我所要问的,你是什么人?”
那黑汉子呵呵笑道:“连我手里这根熟铜棍你都不认识,你还想来插手管闲事吗?”
赵小梅冷冷说道:“不管你的名气多么响亮,当你的行为不合道理的时候,你就是无名之辈。”
那黑汉子大怒说道:“小辈!敢如此无礼!待我教训教训你。”
一摆手里的熟铜棍,向前疾行了两三步,熟铜棍向前一伸,那么沉重的熟铜棍,在他使来宛如没有一点斤两,棍头耍出棍花,飞快地疾点赵小梅双肩。
赵小梅站着没有闪让,唰地一声,宝剑出鞘,上掠兜回,演出一招“流云出岫”,只听得当地一声响,她的宝剑粘住对方的熟铜棍,顺势一挽,借力推舟,那样疾点而来的熟铜棍,竟然被她如此地一挽,掀开半边,中间露出极大的空隙。
那黑汉子轻敌在先,他没有料到赵姑娘在借力使劲的“巧”字诀,把握如此的恰到好处,一时大惊,赶紧收招撤步,可是已经迟了。
赵小梅长剑一指,前挑而出,正是利用这个大空隙,刺向对方的胸前。
那黑汉子的熟铜棍是无论如何收不回来的了。
他只有顺着来剑,人向后一倒,这才勉强将熟铜棍带回,全力横扫。
赵小梅并没有闪让,不退而进,贴着铜棍挥出的劲道:宝剑直取对方的心房。
那黑汉子又是一惊,他手中的熟铜棍中途撤招,人在地上一个翻身,熟铜棍在肘内一点,身形在翻滚的同时,猛然弹起,飘落到五公尺开外。
赵小梅收剑不追,回头对那几个抬躺椅的人说道:“走吧!谁要拦住我们,先要掂掂自己的斤两!”
这时候躺在躺椅上的蓝如鼎,勉强支撑起身子,嘶哑着嗓音问道:“多谢这位姑娘!萍水相逢,仗义相助,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是……”
赵小梅刚一说道:“蓝大爷!你不必客气,我姓赵!”
蓝如鼎闻言大惊,说道:“赵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姓蓝呐?”
赵小彬这时候上前接话说道:“蓝老前辈!晚辈赵小彬给蓝大爷请安,她是我妹妹叫赵小梅。”
蓝如鼎睁着眼睛正要说话,一阵气喘,一阵痛苦,使蓝如鼎倒在躺椅上,讲不出话来。
赵小彬正要上前察看他的伤势,林子里出来一个人,望着大家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
华小真赶紧上前,靠近赵小彬低声说道:“就是他!”
赵小彬立即上前深深一躬说道:“回老前辈的话,晚辈等是前来求医的!”
这个人“哦”了一声,冷漠地没有再理会赵小彬。
这个人一身装束,是个儒生打扮。头戴桶子巾,身穿古铜色道袍,云鞋白袜,三绺疏发,衬着淡眉细目,拄着一根拐杖。
他转向另一边的两个人问道:“你们呢?”
那黑汉子拱手陪笑说道:“在下名牛洪昌,江湖上人称铜棍无敌。那位是武当门下千真道长……”
老者冷冷地拦住他的话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与我无关,我要问你们的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牛洪昌抱拳恭敬地说道:“在下和千真道长是携舍弟前来求医的。”
老者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给你弟弟看病。”
牛洪昌恳切地说道:“舍弟为人正派,投身武当习艺,不幸于采药时,为毒蛇所咬,目前只凭武当的灵药,维持着心脏的一口气,所以只有前来恳求老前辈妙手回春,救舍弟一命。”
老者问道:“你们来了几天了?”
牛洪昌说道:“我们已经来了三天了,我们不敢冒昧去闯入老前辈的禁地。”
老者说道:“你以为你们在这里等了三天,我就会替你弟弟治病?”
牛洪昌黑脸涨得紫红,连忙说道:“老母在堂最疼舍弟,如果舍弟中毒不起,家中老母必然会过度悲恸而亡。老前辈念在两代人命的份上,大展神技,救舍弟性命于垂危!”
老者却在这时候掉转头来,问赵小梅道:“我这个地方从来不准女人来的,你们怎么来了?”
赵小梅对于这老者这种不通人情,有悖常理的情形,激起胸中的怒火。这时候忍不住接口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已经来了!”
华小真听得出赵小梅的怒意,恐怕把人得罪了而坏了事情。连忙说道:“老前辈!我们是送人前来求你看病的!”
老者问道:“你们是谁,要给谁看病?”
赵小彬连忙抢着说道:“我们是专程护送一位武林前辈前来求治,他就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剑圣蓝如鼎蓝老前辈。”
华小真和赵小梅一时大急,几乎是同时抢着说道:“小彬!”“哥!”
赵小彬没有理会她们,从身上取出那枚古钱,高举在手里,说道:“老前辈!这是一枚你的债钱,我现在请求你立即兑现你的承诺。”
蓝如鼎在躺椅上支撑起上半身,向赵小彬说道:“赵老弟!没想到我们又再见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见面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赵小彬赶紧过来扶着躺椅、扶着蓝如鼎躺下,说道:“蓝老前辈但请放心,有这枚债钱,他一定为你治疗的。”
蓝如鼎微微笑道:“本来我是坚决不来的,拗不过他们的苦苦哀求,拂不过他们的一番诚心与好意,结果,送上门来自取其辱,在临死之前,还是受辱,这是何苦!”
他伸手向赵小彬要过那枚债钱。
他向牛洪昌招招手说道:“你的手足之情,你的孝亲之诚,都令人感动,虽然你说话难听一些,还不失为是正直之人。喏!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