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雷声隆隆,电光不断地闪个不停,乌云密布,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湿气。
山林中多雨,看这种情形,又将是一场大雨快来临的前奏。
岳奇和谢超望着那似乎要压到头顶上的天空,二人展开疾驰,想避过这一场大雨。
顷刻间,云空上飘下了豆.粒般的雨珠,稀稀落落地洒在大地上。
“快!到前面的林中去避一下。”岳奇领先一步。
接着丛林中的树叶“沙!沙!”地作响,暴雨如幕,倾盆而下,挟着呼呼风声,大而密的雨滴,浑然遮住了三尺以外的视线。
“你看那是什么?”岳奇先进入丛林,找到了棵大而密的枫叶树干,但树干的那边却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让我瞧瞧。”谢超随后也赶到。
“是一个人!”
“人?”
“人在上吊。”
“死了没有?”
“不要紧张,看是怎么吊上去的。”谢超在万年牢待了很久,对死尸颇有研究。
是被杀之后吊上去的?
“记得当年的某一天……”谢超以平缓的语气,把话拉入正题,道:“因一件事刚跨入议事厅,即听到‘武林暴君’和李奎在谈论金沙夫人的事。”
“谈什么?”
“谈论后起之秀的事,暴君夫死无嗣,没子没女,平生引为憾事,那次是谈论金沙夫人的徒弟,夸赞他聪明伶俐,资秉优异,是块学武的好材料,而且性情刁钻,手段毒辣,和他师父是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那个徒弟也是个女人?”
谢超点点头,续道:“事情就是这般凑巧,金沙夫人有徒,‘武林暴君’却无子无徒,二人境遇大不相同,‘武林暴君’从此有了收徒的念头。”
“那恶魔的徒弟在那里?”岳奇心情又好奇,又紧张。
“还好上苍有眼,暴君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徒弟,否则,你阁下混入堡内的事,就不会那么得心应手了。”
岳奇心中发出会心的一笑,事实如此,他不能不承认,如果‘武林暴君’有一门徒继承衣钵,自己当年的冒险,结局之变化,恐难十分乐观。
“金沙夫人的门徒现有好大?叫什么名字?”
“暴君没有说明,这事只有李奎一人最清楚。”
蓦地,一阵马嘶之声,之后,蹄声急骤,数条人影陡地出现在眼前。
“什么人?”马上骑士黄冠白羽,一看就知是乾坤堂的人。
岳奇面对树干,背对来人,冷声应道:“避雨的!”
“转过身来!”
“官府搜查人犯么?”
“乾坤堂在此地,就等于是官府。”为首的马上骑士,怒声大喝。
“小子!你敢出言顶撞,想是活腻了?”第二匹马上骑士帮上腔,手持开山大斧,这家伙八成是程咬金一号的人物。
“这和尚不是上吊死的!”第三匹骑士眼尖而心又细,跳下马就搜身。
“完全正确,区区也是这么猜。”岳奇平静地答复。
“不是你二人杀的?”
“你看见在下杀人?”
“现场没有别人。”
“谁知道,也许是他想不开。”
又是一阵马嘶,又有二人疾驰而至,为首的矮胖身材,蓄着八字胡,面圆圆的,似富家,后面的人像是跟班。
后来的人一到,前面四人齐齐拱手为和,叫了一声副堂主,原来此人就是乾坤堂的副堂主田庄生。
“你们还不快走,在此地干吗?”
“有一个和尚上吊,这二人大有嫌疑。”
“和尚上吊,干咱们屁事!”
那搜身的人动作极快,瞬间从和尚背囊中拿出一顶黄冠,一支白羽毛,双手递了上去。
田庄生接过黄冠,打开内层垫布一看,叫道:“罗家春。”
原来乾坤堂的黄冠内面,绣有职务姓名,外人不得而知。
岳奇和谢超暗吃一惊,吊挂在此地的乃是乾坤堂的人,想是这人冒充和尚作密探,黄冠白羽不能戴在光头上,只好藏在背包里。
另三名骑士拥近一看,齐都傻了眼,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六只眼全直了。
田庄生肥胖的圆脸,突然变得狰狞无比,厉声道:“别放走凶手!”
四名骑士闻声惊觉,迅快占据四角,形成包围之势。
岳奇退后一步,靠近了谢超,自嘲地笑道:“咱俩流年不利。”
谢超摸摸脑袋道:“能和大驾同行,早在意料之中。”
二人谈笑自若,面无惧色,副堂主田庄生一双鱼眼睁得老大,喝道:“你们两人还不跪下?”
“给谁跪下?”岳奇鼻哼了一声。
“给老夫跪下,老夫或许从轻发落。”
“在下一不拜天,二不跪地,你是什么东西?”
“无知小子,竟敢小看老夫,抓起来!”
田庄生话声甫落,四骑士立即发动攻势,四人平拿兵刃,口中念念有词,像走马灯似的开始旋转。
“副堂主,何必浪费时间。”岳奇对这些小角色缺乏兴趣。
“怎样才不算浪费时间?”田庄生怒视岳奇一眼。
“你我三招为限。”
“三招以后呢?”
“生死不论,如在下输了,任凭宰割,就算抵命好了。”
“难道罗家春不是你们干的?”
“人命关天,在下能胡乱承认?”
田庄生的圆脸上起了扭曲,目中碧芒突盛,厉声道:“阁下深藏不露,老夫就试你一试。”
二人面对面各自站好,田庄生右手一挥,四骑士立即退出,站在四角。
“在下以双掌领教,请!”岳奇气沉山岳。
“少狂,与老夫纳命来!”田庄生怒哼一声,单掌一扬,一道狂飙挟着霹雷,震耳而至。
岳奇既已挑明三招,存心接他这一掌,右掌疾推,硬接硬迎……
轰雷巨震,岳奇身形一晃,田庄生却纹风不动。
田庄生趁势又把双掌扬起。
“火雷掌!”岳奇心头猛地一震,对面双掌的掌心红如火墙般透明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