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
有的和尚大声叫道:“这家伙不知干什么的,给老方丈带来了死亡!”
也有人高声抗议道:“一定和他有关系,迟不来,早不来,偏偏选在此时来!”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那施展内功,抢救老方丈的老僧,低声喧了一声佛号,突然站了起来,手臂一挥,众僧立时鸦雀无声。
“施主!你知道敝寺已发生了不幸。”枯瘦老僧仔细打量着岳奇。
“在下闻声赶来,真是感到万分悲痛。”
“施主来得太巧,此中原因能够说明么?”枯瘦老僧凌厉日光,犹如一把利刃。
“在下是否可先请问大师法号?”
“贫僧至空。”
“掌门方丈了空大师所受创痕,大师是否已经检查过?”岳奇不答复问题,先提出问题
“无创无痕,心脉震断!”
“贵寺是否事先有什么预兆?”
“没有。”
“除了在下,今天来贵寺的还有什么人?”
“只有施主,别无他人。”
“这个……”岳奇一时沉吟不语,眉锋如山。
“贫僧要请教施主几个问题?”至空大师反客为主。
“在下心怀坦荡,事情无不可对人言。”
“据敝寺子弟禀报,施主是姓岳?”
“没错。”
“岳施主是受铁葫芦前辈指引而来?”
“完全正确。”
“岳施主和那位前辈是什么关系?”
“途中相遇,互称莫逆。”
“只是在路上碰到,便能有如此深交?”至空大师语含讥讽,嘲笑,可能是他因为牵连到老化子,不好再说过重的话。
岳奇知道对方心头所隐藏的话,爽然一笑,道:“大师不信?”
“贫僧不敢不信。”
“此话怎讲?”
“铁葫芦老叫化前辈,是敝寺的大恩人,贫僧不便说出任何不好的言论。”
“原来如此,那是在下沾光不少了。”
“施主很是坦诚,不过,贫僧还有话请教。”
“请说。”
“施主目的是想得到什么?”
“打听马掌柜的消息。”
“马前辈好久未来本寺。”
“他去了哪里?”
“贫僧不便奉告。”
“大师怀疑在下什么?”
“怀疑施主另有目的。”
岳奇一听到此话,激起满膛悲愤,恨声道:“追缉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以昭天理。”
“追缉凶手,是哪一家的仇人?”
“杀兄之仇,仇恨难消。”
“阿弥陀佛!”至空大师想不到岳奇家中人会遭人杀害,这一点大出意外。
岳奇不愿多谈家中之事,顺手一指道:“贵寺最要紧的是详细检查了空大师的遗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征候可寻。
‘贫僧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至空大师不悦,以为岳奇瞧不起自己。
‘在下不能再看看么?’岳奇耐着性子。
至空大师考虑一下,毅然道:‘既然如此,贫僧勉为从命。’
于是,二人再进入到僧舍中。
这间僧舍,外表和内在很相符,内部的摆设和布置,再简单不过了,只有一床一几,一椅,连个桌子都没有,四壁萧然,墙壁上无画无书无杂物,甚至连一支钉子都看不到。
想见了空大师生前自奉甚俭,真正到了清心寡欲的境界。
老和尚双目紧闭,全身无任何伤痕,没有打斗反抗的迹象,只是心脉已断,脉息全停了。
‘岳施主!发现什么情况没有?’至空大师静静在旁,看着岳奇检验。
‘你看!’岳奇从老和尚指甲里,挑出一点樱桃红的泥土,托在掌心。
‘这泥土不属于荆山的!’至空大师大为惊讶,一面也佩服岳奇的敏锐观察力。
‘据在下所知,这泥土只有西北玉门关才有。’
‘玉门关?掌门师兄从未去过那地方!’
‘玉门关的人来找他。’
‘谁?谁会来找他?’
‘在下不敢遽断,如有眉目就好办了。’岳奇的答案在心底。
‘岳少侠!’至空大师心情大为宽朗,原先对岳奇的猜疑,一扫而至,称呼上自然而然的尊敬了许多。
‘大师还有话讲?’
‘少侠是否已有了答案?’
‘不瞒大师说,此人现在荆山中,恕在下放肆说一句话,有一天必将讨回这公道。’
‘阿弥陀佛!’至空大师双手合什。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和尚跑到精舍门边,禀道:‘师叔!后山地室的那一位又发作了呢,他口口声声要回“万年堡”去当八号武士。’
‘找你大师兄去看看。’至空大师很不愿意小沙弥这时来禀报。
‘大师兄说他去了不成,不会管用的。’
岳奇目露奇光,八号武士不是他上次潜入通天谷,在谷底首次碰到的那个黑武士吗,怎当起和尚来?
再不然,他以前根本就是一个和尚?
‘大师,在下认识那位,可不可以让我去看他?’岳奇开门见山,毫不迟疑提出。
‘岳少侠,他是敝寺的叛徒。’
‘他先叛后回返贵寺?’
‘正是如此。’
‘他回寺后,贵寺把他予以囚禁?’
‘他精神已错乱。’
‘在下与他是患难之交,很想去看看他。’岳奇不相信,他要眼见为真。
‘请!’至空大师稍一考虑就答应了。
‘在下的意思是想单独一人去。’
‘可以,贫僧叫人带路。’
茅草作垣,竹子作顶,是寺后堆放柴火的地方,山中多木,各种木柴都有,但以松柴为最多。
松木易燃,作为柴火最为适当。
从草寮后门过去是一个石洞,洞口恰好一人高,也是乱蓬蓬的一片草。
洞口如此,洞中可想而知。
岳奇随着小沙弥来到了洞口,挥手令小沙弥回去,径直走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