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5]
青衣公子闻言忙道:“相公客气了,不便奉告,尚相公见谅。”
黄衫书生见他似有苦衷,也不再追问,淡然一笑道:“在下不过羡慕公子武艺不凡,知道令师必是一位德高艺精的老前辈,心存瞻仰,既然公子另有苦衷,在下也不相强,既然无事,何妨再上楼饮杯水酒,随便叙叙?”
青衣公子闻言,不由“卟嗤”一笑道:“相公怎地如此谦虚,口口声声‘公子’,实在不敢当,我今年十七,似比你稍小,如蒙不弃,就叫我一声‘景玲’老弟就行了。”
说完,两颊忽地飞上一片红晕。
黄衫书生见这位新识贤弟,脸皮如此薄,也自莞尔,只道他初出江湖,不善交际,当下也不在意道:“愚兄越飞,痴长你两岁,就托个大,叫你一声贤弟罗。”接着又隙道:“贤弟!你长得真俊……不知那位姑娘有福,能得贤弟……”
骤见这位贤弟脸若红霞,低颈垂首,羞不可仰,连忙住口。
两人赏观景色,天色渐晚,越飞忽问道:“贤弟!你现住在何处?”
景玲道:“小弟现暂居‘抚临’客栈六号。”
越飞忽的惊叫道:“贤弟,愚兄住在‘抚临’客栈七号,咱们竟住在隔房,真是太巧了,走,走,咱们一同回去,夜半来个‘抵足夜谈’,岂非一大乐事?”
景玲闻言不禁红飞脸颊,抬头瞧越飞说得十分真挚,这才放下心来,越飞也没发现他神情有异,见他半晌不语,连忙问道:“贤弟,你怎么了?”景玲忙应道:“没……什么,适才小弟不过忽然想起一桩事,一时失神,忘了回答。”
越飞“唔”的一声,也不再提了。
口口口
这夜天色朦胧,星儿隐蔽,伸手不见五指,忽然“抚临”客栈,窜出一条黑影,快如鹰隼,只见那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眸子,体态轻灵,丝毫不带一点声息。
那人伏在瓦上,似乎在倾听什么,忽见他一长身,双后后推,整个身体如箭般,向前飞出十余丈,这种身手,委实罕见。
那人身形毕直,落在树枝上,树枝虽只有寸来粗细,但黑影落在上面,却不动分毫,足见这人轻功已达“临空换气”的地步。
忽见他双掌朝后一挥,人又纵出十余丈远,这人展开武林绝传轻功“凌虚飞渡”,向前驰奔,刹那眼,消逝不见踪影。
第二天上午,“抚临”客栈,忽有一位衣服华丽,面貌俊美的年青公子匆匆走进来,举手推开七号门房,走了进去,见里面的人还呆在床上,不禁莞尔一笑道:“越飞兄,快起床,小弟告诉你一件事?”
床上躺着一个俊美书生,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朗吟,听了青衣公子呼唤,急忙下床,问道:“什么事,贤弟如此匆忙?”
猝见景玲低垂着头,一付羞窘模样,再看自己,只穿一件内衣,连忙把衣衫穿起,心中暗想道:“这位贤弟面皮也太薄了,动不动就像女儿家一样害羞?”
景玲这才说出一番经过:
原来景玲一早起了床,越飞还没起身,尽自就到街上走走,忽见一群人窃窃私议,忙挤入人群中,只听一人说道:“王五,你说怪不怪,昨天夜里,‘恶虎’家里突来一位侠客,把‘恶虎’那群狐爪狗党。戏耍了一顿,连来人脸都没有看清就被来人击得伤亡大半‘恶虎’被点了死穴,玉面虎出遭了报应,只有‘矮脚狼’逃了个没踪没影,咱们‘吉龙镇’又太平了哈!哈!哈!……。”
另一人接道:“李二狗,你且慢高兴,听‘恶虎’家小厮,小二子说,那‘矮脚狼’是侠客故意放走的,‘矮脚狼’回山必定请恶虎的师父出山寻仇,你想想看,一个‘恶虎’就不得了呢?他师父当然更厉害,听说练成了什么毒掌功夫,今年‘茅山五鼠’那等凶恶人物,去寻他霉气,不料才对拆不到三十招,被他那刚练成的什么毒掌打落万丈深渊,尸骨无存,这次来到咱们‘吉龙城’,咱们休想再过太平日子了。”
那被叫李二狗的不服道:“恶虎的师父这次出山,只找蒙面侠客报杀徒之仇,关咱们屁事?哎!对了!听那小二子说,那蒙面侠客,好像是昨天打瞎‘恶虎’眼睛的公子。”
景玲在旁,暗自惊心想道:“茅山五鼠”何等厉害角色,尚被恶虎之师,不出三十招以一种毒掌打落万丈深渊,可见恶虎师父武功之高,自己决非对手,那恶虎平日敢威作福鱼肉百姓,原来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师父做后台,无怪他飞扬拔扈目中无人了。
又想:“不知那位侠客,路见不平。替百姓除害,而竟把事情拦到自己头上。”
心中有事,闲话再也听不进耳,匆匆走回客栈,忙把这事告诉大哥。
两人说话之际,店小二匆忙奔进房来,颤抖的说道:“公子!不好了,客店四周围了一大堆凶恶的汉子,说要找你讨命,迟了,他们要拆店,求您快点出去吧!”
景玲见店小二那付惊慌失措的样子,知道事已临头,忙道:“大哥,请你稍等待一会,小弟出去看看。”
说罢,猛一顿足,身形拔起三丈多高,落在墙上,身形一展,又拔高丈余,落在店外空场之上。只见七、八个大汉,气势凶凶的喝问店家,只吓得那店家面色苍白,四肢发抖。
景玲看得心头火起,突然冷笑一声,喝道:“哼!什么人要找公子爷麻烦,尽管出来,威赫百姓,算什么英雄好汉。”
为首一人,年约花甲,但却毫无一点龙钟之态,三角眼隐露凶光,闻言,注视了景玲一会,冷冷说道:“无知小狗,既把老夫徒儿打死,还敢在老夫面前逞狂,老夫如不把你活活剥皮,从此就不叫‘毒掌追魂’。”
景玲闻言猛然一惊,忖道:原来“恶虎”的师父就是那早年横行黔滇一带,五年前传已退隐的“毒掌追魂”,自己师父早年曾与他斗过一次,两人足足打了五百多招,还不分胜负,武功利害,可想而知,自己万万不是对手,不觉暗一咬牙,冷笑道:“不叫‘毒掌追魂’,就叫‘毒掌断魂’吧!”
老者闻言,阴笑连连,也不说话,突然脚踏七星步,运力一推,一股劲风杂着一阵腐尸臭味,往景玲胸前疾袭而到。
景玲一听掌风强劲,立知利害,连忙从高丈余,向后急退,动作虽快,奈何劲风无孔不入,景玲已吸进少许腐尸气息。
她只觉头脑胸口一阵闷涨,混身无力,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运功封住不使腐毒流窜入人心脏及全身三十六大穴,一面从怀里取出一颗“青草解毒丹”服下,才稍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