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关山 - [东方英]

第一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7]

  她一个姑娘家,守身如玉,平日男人碰她一下都不行,何尝受过人家这般相待?牙齿紧咬,心中一急,不由得细声低泣起来。

  黑衣人见她转醒,面颊恢复血色,方长嘘一口气,擦擦汗,面露喜容道:“姑娘!你身中‘白骨毒掌’,虽经在下用‘阴阳神功’与‘龙涎胆’治愈,但血气亏听风甚巨,不宜妄动真气,必须静养七天,始能恢复原来功力。”

  那景玲有生以来,连父母都不肯稍示的地方,今日连遭生男人抚摸遍至,虽是情急相救但叫她怎不羞煞,恨煞?

  她暗下决定,不是杀掉那黑衣人,然后自尽,就干脆嫁给那黑衣人。

  不相识,不知他品貌如何,更自己尚有一个心上人呢?

  这个问题使得平日娇叱武林,绿林宵小闻风丧胆的“金针女侠”,哭笑不得,进退两难。

  突然她仰天幽幽一叹,瞬间玉容骤变,右掌运足真力,猛然自拍“天灵穴”。

  黑衣人面带笑容,正要安慰几句,猛见景玲自拍天灵穴,不由大吃一惊,忙揭面罩,用打暗器手法掷出,休看这块面罩轻飘飘不到一两重,但在这黑衣人手里,却不亚一块石片。“拍”的一声,面罩早已击中景玲右肩“赤台”穴上,景玲只觉右肩一阵酸麻,手臂再也举不起来,抬头一望,当她看清来人之后,不由惊喜万分,娇亏呼道:“大哥!是你!”

  眼泪再也不控制不住,像决堤河水、泪泪流了出来,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遇见亲人一般。

  黑衣人面罩一失,露出一张极俊美的脸孔,神仪内蕴,秀逸夺人,正是一别多天的越飞。

  景玲猝然瞧见越飞,不知道是悲是喜,含羞低下头来,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越飞微笑道:“贤弟,哦不,该叫你玲妹,你化装真也高明。愚兄被瞒在鼓里,竟一点也没有发觉,若不是今天为你治伤,也许一辈子,愚兄还不知道究竟呢!”

  见景玲低头不语,含笑道:“都是愚兄不好,害你平白多受许多活罪,来,来,快把眼泪擦干,罚为兄的背你走路!”

  景玲闻言脸生红晕,秀目含情脉脉注视越飞,似有干言万语,要身他倾吐,四目相接,想起刚才之事,不由又羞得娥眉低垂,几乎碰到胸襟。越飞抬头一望天色,东方已渐呈肚白色,知道此刻再不走,等行人一上路,就不方便了,忙道:“玲妹妹,你体力尚未恢复,我背你走好了!”

  景玲假装失去了平日大方之态,羞答答地应了一声,但仍未站起身。

  越飞这才记起,适才她衣掌被自己情急疗伤时撕得碎衣片片,只剩薄薄一件亵衣,试想她一个大姑娘,如何不羞,暗骂一声糊涂,脱下外衫,给景玲穿上。

  然后一把抱住景玲纤腰,运力一纵,人已拔起七、八丈高,展开轻功绝技“凌虚飞渡”,疾若鹰隼,往城内急奔而去。

  景玲纤腰被抱,胸口紧贴越飞胸前,不时震动磨擦,她一个姑娘家,那会有过如此遭遇,不由羞得粉颈绯红,心头却又有种异样的感觉。

  越飞一阵急驰,来到城内,找了一间店栈,也不理会店伙怀疑神色,放步而入。

  越飞将景玲安置在一间房间之内又叫来伙计,命他去买一套衣裳。

  景玲就在客店之中,将自己身世,简单说了出来。

  原来景玲本名“金玲”,世居云南梧桐,双亲早年行走江湖,博得“苍山双剑”美号,父亲金盖隘,为人正直,好义,自从生下金玲后,动极思静,压倦江湖恩恩怨怨永无了日,遂在梧桐西七十里地一清静之所,隐居下来,悠悠自得,乐也融融。

  好景不常,一日路经一片树林,忽闻叱喝与兵刃相击之声。

  走近一看,只见三、四个面貌凶恶汉子,围攻一个年已花甲老者,那老者武功高强,但对手身手亦不弱,且人多势众,采取车轮战,老者已呈败状,气得他指着一个年青而面貌邪恶的汉子破口大骂道:“好不要脸的恶贼,老夫在梧桐见你恶迹累累,正想替老百姓除害,不料你这厮假面虚心,口口声声悔改,重新做人,老夫颐念上天好生之德,暂饶你一命,不道你怙恶不悛,居然纠众前来暗算老夫,天良何在?像你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老夫老夫就是死也不瞑目,你等着瞧吧!终有一日,侠义中人会把你碎尸万段。”

  那面貌邪恶的年青人,嘿嘿冷笑道:“老鬼!你活得嫌长了,少爷在梧桐一时失手被擒,被你连番欺辱,此仇此恨,山高海深,今天让你瞧瞧少爷手段,给你们这色平日自命侠义中人一点利害尝尝,你就是骂到口干舌焦,少爷也不在乎,嘿嘿。”

  说着,长剑加劲猛攻,一旁的金盖隘早瞧得怒火高张,一声大喝,纵身面出。

  那面貌邪恶的年青人闻声不禁大吃一惊,一声来人面目竟是绿林黑道闻名丧胆的煞星“苍山双剑”,吓得他头也不回,疾掠数丈,急急逃走。

  金盖隘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迳自回家,但第四天夜晚,金盖隘正抱着玲儿戏耍,窗外忽飘来一阵嘿嘿冷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金盖隘大吃一惊,忙把玲儿放在床上,双后一挥,灯光顿灭,打开窗户,跳落院中。

  四处一望,那有半点人影,正想回房,东边大树下忽又传来“嘿嘿”冷笑之声。

  大喝一声,展开轻功提纵术,拔起三丈来高,朝大树扑去,人在半空,忽见一条黑影,疾如奔弦强弩,呼呼,往别处窜去,不禁大怒。

  展开全力,一阵急迫,两人闪电般奔出十余里,金盖隘忽暗想道:“这厮轻功明明与我不相上下,老是抛不脱似的距离十丈左右,莫非这厮怀有什么鬼计?”

  猛然想到自己中了来人调虎离山之计,心中一急,忙收住身形,一转身朝家中飞奔,不一会,已来到家中。

  只见妻子一阵历啸嫁叱声,不由大惊。

  闪身进来,见自己妻子正与一个身体矮小,骨瘦如柴,双手特长的汉子斗在一块,她披头散发,满身血污,但手中一柄铜剑,却如满天星雨朝矮人猛攻。

  旁边立着二人,为首一人年约六旬,蓝布大褂,福字履,头若巴斗,眸子开合精光四射,另一人正是那年青邪恶汉子。

  金盖隘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热血沸腾,目眶尽裂,大声喝道:“何方贼子,前来寻事,大爷与你们拼了。”

  青铜宝剑猛一抖来,纵起三、四丈高,立时剑气如册,风雷交加,技叶飞扬,朝那打斗中的矮子当头劈下。那矮子猝见一团青光,夹着一条快若疾矢的影子,当头罩下,暗叫不好,想亲已是不及。金剑仍原式劈下。只听一声惨叫,那矮子一条右臂,活生生被金盖隘砍断,痛得他大叫-声,朝后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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