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1]
此刻正是肃亲王豪格下狱而被处决之后(按豪格乃是福临即顺治帝的同父异母兄弟,多尔衮容不下他),所以有人说顺治是多尔衮和圣嫂所生的。
此刻英亲王阿齐格果然率大军南下。
也正好途经车秀老夫妇的野铺子。
两老大喜,但也不能不心惊。
保护阿齐格亲王的侍卫(已图鲁)不下十二三个之多,其中一人身分超然,大概就是单于飞吧!
此人四旬年纪,紫脸膛,腰插皮鞘长刀。
两老要应付这一行人可忙坏了。
一会这个要面,一会又有人要大饼,也有人要炒饭。
两老一边忙着,一边交换意见。
在此的消兵约千人之谱,只有阿齐格及高级军官和侍卫才有资格在野铺子打尖,他们估计,若是只杀单于飞、可以轻易脱身。
要是连阿齐格一起干掉,大概脱身就麻烦些了。
在目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所有的馒头、大饼及米饭都卖完了,生面粉还可以作疙瘩汤及凉水面饼,最后面粉也用光了。
两老摊摊手,表示全部卖光了。
这工夫单于飞走近道:“老头,就没有点好东西孝敬我们亲王大人了吗?”
车秀道:“这……这……这位大爷不提,我差点忘了一小块火腿和一块腊肉哩!”
他进入屋中,单于飞跟入。
车秀到门后去找,上官紫挡在门口。
由于东西藏在门后,所以上官紫掩上门。
这工夫车秀道:“单于飞,还记得三年前在镇上酒楼上和一个毛头小伙子争一个临窗座位的事吗?”
单于飞陡然一惊,道:“你们是……”
上官紫道:“我们的独子回到家中说了几句话就喷血而亡,”
“你们在此就是等我的?”手握刀柄戒备着。
“也可以说是等阿齐格的,干干看,能干掉他是赚的,干不掉他能干掉你也够本了!”
单于飞身手顶尖,反应顶尖,抽刀猛扫,希望逼退上官紫冲出去,上官紫受到他这凌厉无匹一刀的压力微微一闪。
单于飞也知道,后面还有个车秀。
他佯着往外冲,却突然上升一丈,想自天窗上冲破脱身。这想法很不错,怎奈车秀也想到了这一点。
单于飞身子刚刚到达天窗外,单掌往上一吐劲,天窗就散开飞向天空了。
只不过正因为他身子悬空,又掌上吐劲,就无法同时应付下面的车秀,这是没有办法兼顾的事。
此刻车秀一把揪住他的左脚脚踝。
单于飞知道要糟。
他的长刀如电扫下时,却没有车秀快,一扭一甩,“蓬”然大震,居然把小屋砸垮。
这工夫外面的人因看到天窗被砸飞上天,一阵哗然,也就加紧了阿齐格的安全了,反应很快。
在重重包围下,最外一层是强弩手。
这是十二个神射手,任何人在冲上,只怕也不易冲破这一道箭雨吧!对大人物的保护多半是如此的。
小屋倒塌,两老一看这局面,只好暂时罢手。
他们落荒而走。
此刻是夕阳刚刚落山之时,山野中还很明亮,但因树木多野草深,追捕的人又多是士兵,根本追不上,能接近的也就被宰掉了。
至于一干高手,为了阿齐格的安全,自是不敢离开他去追人。
所以行刺阿齐格太难,脱身并不太难。
人多的确有用,只不过人多如果不能近身贴上缠住,仍然无用,两老轻易脱,已在十余里以外了。
车秀道:“老伴,单于飞死了没有?”
“这要问你自己。”
“我以为至少他的左足踝是断了,至于那一砸,墙部穿了塌了,应该差不多了吧?除非他的命大。”
上官紫道:“就算不死,只怕也不管用了吧?”
车秀道:“不知小鱼有没有找到李双喜?”
“老头子,你少操这份心吧!我只希望干女儿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想了,我好想李悔。”
车秀道:“老大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业,留在两个老家伙身边,那算什么,也要为人家想想。”
“老头子,你不知道我的心情。”
“老太婆,我怎么会不知道?”
想起自己的儿子,两老就泪眼模糊了。
鱼得水刚上床,忽然听到后窗外有声音。
这声音是一般高手绝对听不到的,会以为是天籁之声。
鱼得水披衣而起,上了屋面。
现在他们是在客栈之中,由于他们的身分隐秘,敌人太多,他交代众小要特别小心,警党性要高。
他发现一条人影越过对面屋脊消失。
鱼得水隐隐发现这是个娇小的女人。
甚至他以为,这女人可能是一双莲足。
于是他长身而起,追了下去。
他以为这可能又是徐小珠。
这女人很机警,鱼得水追出,竟然不见了。
鱼得水不死心,追到郊外,此刻他是在一个小山崖之上,崖上有一片松林,加之是夜晚黑暗中松涛盈耳。
人在这松林之中,林外的人不论目力有多好,仍是看不到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小崖下有谈话的声音。
小山崖不过五六丈高下,以鱼得水的听力,有人低声交谈,也能听到,只闻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你是小珠……”
一个女声道:“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如此称呼我?”
鱼得水心中一动,就立刻绕到山崖下,在小山沟边沿处偷听,这儿距二人交谈处不过三丈左右。
那苍老的声音道:“小珠,我的口音你听不出来?”
女声道:“你……你是……”
鱼得水凝目望去,心头大震。
男的正是操老人嗓音的小童,女的就是女蒙面人。
他一直以为这女人就是徐小珠。
甚至近来鱼得水想起,有这么一双小脚的女人,也只有汤尧的堂客徐小珠,三雨金莲是很少见的。
小童道:“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