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潼关风云 [2]
司徒烈虽然知道这位魔头连七星堡主都没放在眼里,难惹之至,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他回到房中,冷静了片刻,然后将先天太极式秘笈贴肉藏好,他告诉自己:留得命在,这本秘笈说什么也丢不得。
同时,他暗叹道:就差了一天,明天碰上这魔头,可能要好得多。
他本想趁整个白天将最后两段课业练完,可是恁怎样也定不下心来,加以彻夜未眠,心神困倦,亟须休息,最后他想:管他去,养足精神再说。
于是他一本数日来的习惯,和衣倒下,朦胧睡去。待他醒来时,天色已黑,四下毫无任何动静。他有点委决不下,只差一天了,中断了异常可惜。继续修习吧,又怕笑无常从旁窥视,安全可虞。
就在这时候,窗外有人哑声传音进屋道:“出去找个清静地方谈谈吧,少侠,以老夫的辈分保证,老夫决无恶意。”
司徒烈牙关一咬,霍然起身,大步跨出院中,月色下,笑无常朝他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丑怪的微笑,衣袖一拂,如灰鹤冲天,首先越屋而去,司徒烈略提真气,跟着腾身而起。
不消片刻,来至城北一块荒凉的空地上,笑无常回身竖起一根大拇指,点点头,笑嚷道:“胆力不小,轻身功夫也颇够火候,怪不得姓阴的迷了心窍,有你的!”
司徒烈昂然挺立,一声不响。
笑无常见他气势凛然,一派不屑神色,业已看出面前这位年轻人颇难以言词挑动,当下桀桀一笑,又道:“很好,很好,本来老夫有好多话要问,譬如说:你真正的师父是谁?你要鬼老头带你进七星堡是何人授意?目的何在?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冷敬秋跟阴厉君在老夫离开后说了什么等等。但老夫已经看出,问了也是枉然,老弟保险不会回答老夫,与其多碰几鼻子灰,咱们干脆来个开门见山算了!”
开门见山?司徒烈忖道:他要打我什么鬼主意?
他心中盘算,表面上仍是声色不动,笑无常干笑一声,跨上一步又道:“有一件事老弟不必赖,那便是你老弟准是拿走七星堡一元经的合伙人之一。”
司徒烈心头微微一震,笑无常又上一步,司徒烈戒备地退了一步,笑无常摇摇头,笑道:“别怕,老弟,老夫只不过要你听得清楚一点罢了。”
司徒烈轻轻哼一声。
笑无常自动退出一步笑道:“只要老弟肯合作,咱们没有伤和气的理由。”
桀桀一笑,紧接着又道:“一元经此刻不在你老弟身上,这个老夫知道,老夫现在只请老弟见告两件事:一元经谁拿了?拿去的人目前在哪里?”
司徒烈冷冷答道:“不清楚!”
笑无常桀桀笑道:“老弟,何必谦虚呢?呷,呷呷。”
司徒烈哼了一声,大声道:“刚才出来时尊驾说过:尊驾以辈分向在下保证决无恶意,现在提醒尊驾一声,以尊驾之辈分,似也不该强人所难!”
“呷呷,强人所难?”
“在下再度声明:不清楚就是不清楚!”
“呷呷,老弟未免太不诚实了!”
司徒烈仰脸冷笑道:“诚实?嘿,难道遇上强盗时也得告诉对方藏金所在才算诚实么?”
笑无常八子肉沟一垂,嘶声道:“老弟,言重了吧?”
司徒烈昂然冷笑道:“就算在下言重,也是尊驾自招。”
冷笑一声,紧接着又道:“尊驾既然能识破在下行藏,又能知道七星堡中丢了一元经,耳目之灵,的确令人佩服,但假如更能凭自己本身的能耐去找到东西,那就更为令人佩服了。”
笑无常桀桀笑道:“有理,有理。”
接着笑容一收,阴声道:“能识破你老弟的真正身分,就是老夫的能耐,现在老夫便是凭的自己能耐在找-元经,老夫找上你老弟,只是抄着一条捷径而已!”
司徒烈冷笑道:“小爷不说,你又待怎样?”
笑无常桀桀笑道:“老夫当然有办法。”
司徒烈冷笑道:“尊驾的办法是凭辈分想出来的吗?”
笑无常听若未闻,接着说道:“办法有两个:第一,老夫预备介绍老弟去见一个人。”
“谁?”
“鬼见愁!”
司徒烈昂然大笑道:“高明只可惜小爷见谁也不在乎。”
笑无常干笑一声道:“好,此路不通,只好再走第二条。”
司徒烈冷笑道:“希望第二个办法不令人失望。”
笑无常点点头道:“当然。”
“洗耳恭听。”
笑无常目注司徒烈,眼射阴毒之光,笑道:“第二个办法很简单,老夫预备暂留老弟陪伴老夫一段时日,只要老夫放个风声出去,有人肯拿一元经来跟老夫交换也不一定呢。”
说完哈哈大笑,状极得意,司徒烈心下大急,忖道:这魔头好毒,我一旦落入他手,只要施大哥知道了,他真的会拿一元经来交换的啊!唉唉,那怎么办?
他心头虽然又慌又急,表面却无法不力持镇定。他只恨这魔头来早了一天,不然的话,疯和尚说练成了先天太极式足以自保,这魔头当然留他不住。可是,恨又有什么用?是以故作爽朗地哈哈一笑道:“除了有碍尊驾辈分外,果然是设想周到。”
笑无常桀桀笑道:“老夫如不伤害你,也算不得违背承诺。”
司徒烈双目一睁,叱道:“小爷有气在,你就少打如意算盘!”
笑无常缓缓走向一座石墩,停步回头笑道:“老夫外号叫做一招勾魂,假如老夫出了手,当今武林中能逃过老夫一招之危的,数数也没有三五个,你是后辈,当然更不用说了,现在老夫先露一手给你老弟看看,看过了再犟嘴不迟。”
说着扬掌往石墩上轻轻一切,左手一兜,已抄起碗大一块,手法之利落,比起七星堡主的阴阳两仪罡气毫不逊色。
司徒烈暗暗心惊,知道自己决非其敌,索性微合双目,装作没看到。
“如何?”笑无常手托石块,桀桀笑道:“老夫到目前为止,仍无丝毫恶意,但如果老弟一意孤行,始终不将老夫看在眼内,那可又当别论了!”
司徒烈知道无法善了,双目暴睁,喝道:“别摆臭架式了,露出你的丑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