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会无好会 [3]
闻公亮没想到那人会在自己掌碎软轿之时,借机逃走;更没想到此人一身武功,居然如此高明,不觉怔得一怔!
突听赵万生、纪少夫齐声叱喝,闪声追出。
闻公亮急忙喝道:
“赵兄、纪兄不用追了。”
赵万生、纪少夫闻言止步,佟仲和早已在软轿中人飞身逃走之时,出手制住了两个抬轿的黑衣汉。
闻公亮缓步走到碎轿前面,俯身从地上捡起一件团成一团的黑衣,正是方才从软轿中打出,被自己击落之物,心中暗暗忖道:
“此人能把一件长衫,当暗器打出,居然风声劲急,势道不轻,可见他一身内力,已臻上乘!心中想着,回过身来,一手捋髯,目视蒙面人,朝吕总管吩咐道:
“吕总管,把他蒙面巾揭下来,看他是谁?”
吕总管答应一声,走上前去,伸手撕下黑衣人蒙面黑巾,这一撕开黑布,吕总管口中不禁低“咦”一声,睁大双目,几乎说不出话来!
闻公亮一手摸着胡子,问道:
“是老四么?”
“老四”,就是他四内弟董崇智!
他这句话说得甚是平静,好像早已知道这“轿前护法”的黑衣人,就是老四了。
吕总管躬身道:
“回山主,他……真的是四爷。”
闻公亮口中“晤”了一声,又道:
“这个抬轿的呢?”
吕总管转身走到两个抬轿的身边,撕去面巾,口中又是一声惊咦,失声道;“会是大楞子、王小七!”
大楞子、王小七,都是大兴山村里的人。开碑手田绍五经过一阵调息,体力业已恢复。
四大护法眼看这神秘软轿的“轿前护法”竟会是四爷,抬轿的又是村子里的人,一时全都变了脸色。
雷公佟仲和望望山主,说道:
“这事依属下看来,内情颇不简单。”
闻公亮面色凝重,沉吟道:
“老夫认为老四他们可能被药物所迷……”
铁胆赵万生凛然道:
“山主必有高见。”
闻公亮缓缓说道:
“这道理十分简单,董氏四杰各有一身绝艺,但以老大(崇仁)老二(崇义)的功力最为深厚,足可和你们四位抗衡,老四纵然练成‘朱砂指’,但年纪还轻,和四位相较,相去犹远,方才田兄和他硬接两掌,当可知道他的掌力,并非本身功力胜过田兄,极可能是对方预先给他服卜了某种药物,激发他体内潜在的能力所致。”
开碑手田绍五道:
“山主说的极是,董老四咱们都是极熟的人,以他老弟的功力,最多接下属下一掌,决不可能把属下震伤,这委实是不可思议的事。”
佟仲和皱着眉头道:
“董老四怎么会去担任对方轿前护法,真使属下百思不得其解。”
闻公亮一手捋髯,轻轻叹息一声道:
“今晚之事,咱们可说全都落在人家计算中。”
佟仲和一怔道:
“山主是说咱们中了人家之计?”
闻公亮道:
“也可以这么说,这是对方故布的疑阵,他用药物迷失了老四的本性,再要他扮演轿前护法,而且算准老夫会把他们三人截下,这样一来,他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要咱们自乱阵脚,但他这点鬼蜮心机,又如何瞒得过老夫?话声一顿,接着又道:
“此事咱们回去再作计议,吕昌寿,你要他们把老四三人背回去。”一面回身朝范君瑶二人说道:
“范老弟,咱们走。”
吕总管答应一声,指挥庄丁背起董崇智三人,大家回转大洪山庄。
闻公亮引着众人,直入书房,那三个庄丁把人放下,便自退出。
闻公亮面情凝重,朝范君瑶道:
“老弟,目前情势演变,愈来愈复杂,此事和二位原无关系,二位若是累了,不妨先回宾舍休息。”
范君瑶正待开口!
方壁君抢着道:
“我大哥只是想知道今晚此人,是不是‘天毒指’的传人,目前形势演变,虽是愈来愈复杂,但此人来历,也更为可疑,山主如有不便,我们自当告退,否则的话,晚辈兄妹既遇上,倒想看看究竟。”
这话就是说不想走。
闻公亮大笑道:
“老夫并无不便,二位就留在此地也好,只是老夫无暇招待,二位要多担待些了。”
方壁君道;
“山主不用客气。”
闻公亮不再说话,转身走到董崇智身前举手一掌,拍开他受制穴道。
董崇智穴道一解,登时霍地站起身来,口中低啸一声,右手倏举,正待朝闻公亮劈来!
佟仲和在旁急急喊道:
“山主小心,他似是神志不清!”
闻公亮双目神光暴射,沉喝道:
“老四,你连老夫也不认识了?”
他这一声大喝,声若问雷,董崇智似是被他神威所慑,正待劈出的右掌,不觉停得一停。
突然目射凶光,一下转过脸来,扬起右掌忽然朝佟仲和劈来。
闻公亮就站在他对面,抬手一指,点了他右臂“曲池穴”。这下可把董崇智激怒了,口中又是一声低啸,左手呼的一掌,朝闻公亮迎面劈来。
闻公亮浓眉一皱,说道:
“看来他果然神志已迷。”挥手又点了他左手“腕脉穴。”
董崇智双手穴道被遏制,飞起一脚,踹向闻公亮小腹。
闻公亮左手疾拍,又是一指闭了他“阴谷穴”。
董崇智这下再也站不住,“砰”的一声,一跤跌下去。
就在此时,只听门帘响处,一个妇人声音含悲说道:
“山主,老四究竟犯了什么律条,你要这般摆布他?”
范君瑶回头看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一手扶着青衣使女肩头,双目满包泪水,颤巍巍站在那里。只要听她说话的口气,就可知道来的是老山主的夫人董氏了。
闻公亮回过头来,皱皱眉道:
“夫人,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