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狼心、弄假成真 [7]
不断传来,利用头罩进行敲诈勒索的工具。
乾坤手狼狈与愤怒的情形,是可想而知的。他知道这是有人暗中策动的阴谋,用来反击
他的恶毒手段。
二更未,他不再作无谓的追捕,匆匆返回府衙,押回两个戴阴神头罩做案的蛇鼠,想从
蛇鼠口中,追出主使戴这种头罩闹事的人。
刚回到班房,外面奔入一个气色败坏的人。
“南……南头,大……大事不……不好……”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大事不好?”乾坤手冒火地问:“天掉下来了吗?你个儿矮,自有高个儿去顶,
压不到你的。”
“府……府上来……来了一个阴……阴神,打……打死了几……几个人,打……打倒
了……一间厢……厢房,幸……幸好没……没放火……”
乾坤手大惊,一把抓住报讯的人。
“东院的客人呢?他们挡不住?”乾坤手急问:“家里人手也够……”
“没有用,南头。”那人慢慢稳定下来了:“阴神打了就跑,神出鬼没,这边去又从那
边来,揭屋瓦乱打。东院的几位老爷又不好住内院里钻,阴神却专在内院捣乱,恐怕尊夫人
也……也也……”
乾坤手的家,在大西门盐运使衙门南面不远处,是一间四进连厢的大四合院建筑,房舍
多,院子大,人也不少,出了事谁都别想安逸。
街上静悄悄,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在二更后再外出走动,以免惹火烧身。他带了五个
人,展开脚程沿街飞奔。
急骤的脚步声,加上从街两侧折回的回声,乱了听觉是正常的事,谁也懒得理会其他的
异声。
刚从大街折入通向南宅的小街,后面脚步声愈来愈稀少了。
他心悬家中变故,心无二用。蛇行折向之后,职业上的警觉性,使他感觉出不吉之兆,
发现脚步声不对了。
毛骨悚然的感觉,浪涛般冲击着他。
他倏然转身,本能地拉开马步戒备。
一个黑影站在他身前不足八尺,只有一个人。本来应该有五个的,五个都是他身手高明
的心腹。
他真的吃惊了,一阵寒流从尾闾向上升,直升上泥丸宫,令他感到浑身发冷。
半点不假,阴神!
“秀霞!”他不自禁地惊呼:“你……你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弄掉了我五位朋友,他们
都是第一流的高手,每一位都比你高明百倍。”
阴神不言不动,下垂的双大袖徐徐轻轻地款摆。天太黑,附近没有门灯,阴神不言不
动,比又言又动更可怕,鬼气冲天,胆小朋友真可能被吓掉三魂。
“秀霞!”他又叫,感到喉间发干:“你不该到我家中闹事,当初我们已说好了的,我
给你另外一个家;这边的家你决不过问……”
阴神的身侧,飘出一团碗大的鬼火。
“呔!”他乘说话令对方分神的机会,突然疾冲而上,在暴叱声中,一掌吐出,猛拍阴
神的胸口。这一掌如果落空,或者对方闪避,那么,后续的打击将更为沉重,更为凶猛。
“啪!”掌拍在对方的胸膛正中,力道千钧,内家掌力发如山洪。一击奏功。
可是,他感到拍中的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无知觉的皮鼓。掌力先前压,然后被反弹
而出,反弹力似比发掌的力道更强劲,更凶猛。他感到手掌一震,身不由已,反弹力从膀子
传入身躯,身躯暴退丈外,千斤坠不生效用,几乎摔倒。
阴神仍在原地,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他大吃一惊,手向前一引,紫金如意吐出。
阴神的身躯突然一幌,摇摇欲倒。
他惊恐全消,接着兴奋欲狂,原来那一掌已生作用,对方表面似乎无事,其实已受到严
重的创伤。余秀霞的武功本来就比他差得太远,那一掌应该把对方震飞才对,为何自己反而
被反弹震退?他已无暇多想其中道理,只知道对方已经受到创伤了。
一声兴奋的欢呼传出,他挥如意疾冲而上。
阴神身形再次急幌,几乎立脚不牢,然后扭头踉跄奔逃,居然脚下甚快,虽然凌乱不
稳,但速度仍然惊人,逃出百十步外,突然消失在一条黑暗小巷内,一闪不见。
“贱人!你跑得了?纳命!”他衔尾追入小巷内,一面出声呼喝咒骂。
小巷曲折,阴森幽暗。追了不多远,他知道凭个人的力量,无法在这种地方追上一个机
警如魅的高手,尽管这高手可能已经受伤,因此站在一处可监视下面两端小巷的屋角,用目
光搜索活动的猎物。
片刻,有回啸声传到。
他用间歇的啸声,引导赶来追逐的人前来。三个黑影循声飞走壁而至,纵高跃低如履平
地。
“南老弟吗?”到得快的黑影掠近问。
“陈兄昆仲吗?阴魅躲藏在下面的巷子里。”他急急地说:“请从北面巷口折向处下
去,往南搜过来。”
“阴魅?”陈兄惑然问。
“哦!兄……兄弟是说阴神。”他赶忙改正。
“阴神在这里?”
“是呀!他挨了我一掌……”
“南兄,可能吗?”陈兄截住他的话头。
“什么可能?”
“阴神在兄弟听到啸声时,还躲在南兄的内院秘室,把嫂夫人堵在套间内。”
“哎呀……”
“快走吧,郑老兄康老兄几位,还在等你回来,以便领他们攻进秘室去呢。”
“那……这里……”
“这里比你家里重要吗?”
他打一冷战,喝声走!领先飞掠。老天爷!怎么家里面还有一个阴神?
夜空中,西面百十步外的屋顶上,突然传出几个人的同声高呼:“杀走狗!杀走狗!除
汉奸!除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