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鸳鸯梦 血染鹣鲽心 [1]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相思?
你知不知相思有多深?有多远?
你能不能告诉我相思又是什么滋味?
只要你还有情,还会爱,即使现在你还未懂得,迟总有一天你会懂得什么叫做相思。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相思怨。李季兰。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玉楼春。晏殊。天地有穷,相思无尽。
海水虽深,未及相思一半。
海水有涯,相思无畔。
你说相思有多深,有多远?如果你已懂相思,已在相思,相思什么滋味相信你总可以告诉我。
如果你还未懂相思,未在相思,这里我找来了刘效祖双叠翠曲的四季相思,你不妨细读一下——
春相思,春相思,游蜂牵惹断肠丝,忽看见柳絮飞,按不下心间事。闷绕花枝,反恨花枝,秋千想着隔墙时。倒不如不遇春,还不到伤心处。
夏相思,夏相思,闲庭不耐午险迟,热心儿我自知,冷意儿他偏腻。强自支持,懒自支持,兰汤谁惜瘦腰肢。就是捱过这日长天,又愁着秋来至。
秋想思,秋相思,西风凉月感无知,紧自我怕凄凉,偏照着凄凉处。别是秋时,又到秋时,砧声语意细如丝。为什的鸿雁来,不见个平安字。
冬相思,冬相思,梅花纸帐似冰池,直待要坐着挂,忽的又是一日。醒是自知,梦是自知,我便如此你何如,我的愁我自担,又担着你那里也愁如是。
梦萦,魂牵。
消瘦了腰肢,憔悴了容颜。
相思的滋味原来是苦的。
虽然苦,只要你再想一想,仔细想一想,你并不孤单,你还有一个可以相思相念的人,你就会觉得,这苦虽然苦,还是好的。
只道相思苦,
想思令人老,几番几思量,
还是相思好——
西园公子名无忌
南国佳人称莫愁
月,灯。
白月,红灯。
白月无声秋漏永,红灯有影夜楼深。
月色苍白,灯光通红。
小楼四下的珠帘也给灯光映得通红。
这红,红得醉人,红得迷人。
两条人影就落在西南的珠帘上。
此时此刻,这样的灯光,这样的环境,这两条人影如果是一女一男,你说有多旖旎就有多旖旎。
这两条人影却是男的。
左面的一个坐着,右面的一个站着,垂手站着。
有一声叹息。
坐着的那个人在叹息。
叹息中无限伤感。
“她走了?”语声中却夹杂着无限愤怒。
“嗯!”站着的那个人连头也垂了下来。
“跟着沈胜衣走的?”
“嗯!”
砰的放在旁边的一张几子立时在坐着的那个人的拳下粉碎!站着的那个人猛吓一跳,噤若寒蝉。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又一声叹息。
“知道又怎样?一天她不死心,这种事情迟早难免发生!”
“嗯!”
“要他死心只有一个办法!”
“杀死沉胜衣?”
坐着的那个人一颔首。
“也不是一件难事!”
“说得好听!”坐着的那个人冷笑。
“我并没有忘记他的武功。”
“哦?”
“有两句说话,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还有强中手,尽管他武功怎样高强,未必就没有人可以杀他!”
“不成你心目中已有这样的人选?”坐着的那个人欠身欲起。
“今午应天府来了一个人。”
“一个什么人?”
“杀人为生的人!”
“职业杀手?”
“杀手中的杀手!”站着的那个人放缓了声调。
“无论胆色,心智,武功,这个杀手在其他杀手之上!”
“哦?”
“雪漫天这个人怎样?”
“人强,位高,势大,财雄!”
“这个杀手却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内,重重保护之内,一剑将他刺杀了。”
“你这莫非是说西园公子——”坐着的那个人长身而起,连语声也变得激动起来。
“费无忌?”
“正是费无忌!”
“费无忌?”
“正是费无忌!”
回答的声音冷酷,无情。
费无忌这个人本来就无情,冷酷!
“这里本来有灯,现在无灯。”
“有灯又如何?无灯又如何?”
“有灯你便知我在何处,有灯你便知我是何人。”
“无灯我也知你在何处。”
“无灯难道也知我是何人?”
“有灯我也未必知你是何人。”费无忌冷笑一声,“你是何人也没有关系,在我的心目中,一向只有两种人,活人,死人!”
“我是活人!”
“死人不会说话。”
“那在你的心目中,就只知道就是活人……”
“这已足够!”
“其他你一概不管,一概不问?”
“今日主宾,明日路人,我管你什么,问你什么?你以为我所有的时间很多?要做的事情很少?”
“好,我这就放心了。”
“任何情形之下,你都可以放心,我认识的不是人,只是钱,我相信的只是钱,不是人!”
“我虽然放心,但我还是喜欢黑暗之中。”
“在你。”
“可知我什么事找你到来?”
“我是一个职业杀手!”
“知道。”
“这你找我到来,除了要我替你杀人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
“你要我替你杀什么人?”
一阵子沉默。
“还没有考虑清楚?”
“不。”
“那最好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