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索命阎王 [4]
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突然发现了亲人一般,那种喜悦,就像是王母娘娘的仙桃,一下子落到他嘴巴里一般,大叫一声,猛力一跳。
就见那只小船一阵晃荡,几乎被他踩个洞。
突听“河上翁”万寿才喝道:“小王八蛋,你想恩将仇报,拆了我的家呀?需知草药虽有,埋在雪里,你既挖不到,又没有猴子效劳,你小子不觉得高兴的早了些?”
伸手入怀,玉柱子摸出两个小金元宝,说:“在下自己庸俗,但却是一片诚意,望前辈笑纳。”
“滚!我老人家看了这玩意就有气,你可知道‘金子惹祸,元宝烧身’这句话吗?我老人家还不想死,你小子尽早拿回去。”
“可是,可是……”玉柱子无法把手收回去。
“可是个屁,把这玩意送给那些多金的人,他们是不嫌多又不怕脏的人,因为他们的心,比这金子还要脏。”
玉柱子有了尴尬的感觉,面前这老小子,他不但是怪人,也称得上是奇人。
怪人是异于常人的。
而奇人却是做事令人费解,令人迷惘。
就着微弱灯光,玉柱子爬在破棉被上,极为恭敬的对“河上翁”磕了两个响头。
只听“河上翁”万寿才冷哼一声:“既虚假,又庸俗。”
虚假是不切实际,口是心非,而又表面文章。
庸俗则是难以人目,让人看了作呕三日。
终于,玉柱子爬出舱外。
他也刚在舱门外站好,就听那扇舱门,“砰”的一声,又密密的合了起来。
“万老前辈,多谢指点迷津,玉柱子拜别了。”
他话声一落,人已跳上跳板,往客店走去,而且走得很快,因为他有点害怕万老头再开口骂人。
天还没有亮,玉柱子已急不及待的跨上他那匹“踏雪无痕”千里马,抱起猴子,策马朝着洛阳方向骑去。
如今可好,一切的希望,在绕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圈子以后,又回到猴子身上。
如果这一次被救,那么这头猴子已是三次救了自己的命。这种奇遇,只有奇迹不断中,才能领会到这只猴子的可爱。
也因此,当玉柱子离开那家“第一客栈”的时候,也特别买了一猴子最喜欢吃的栗子。
当玉柱子赶到洛阳,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但玉柱子为了赶路,却并不进城游玩,不过遥望洛阳高大雄巍的城墙。玉柱子不由也想起小时候在京里的日子,也不知是哪个城门外,还有人拉场子卖艺的、玩杂耍的,不过这时正是吃饭时候,场子上已没有人,大概都回饭店吃饭去了,只有三两个人,正在那儿扫着积雪。
玉柱子骑着高大的“踏雪无痕”千里驹,怀里抱了个猴子,一身纯白的大披风上绣着两朵醒目的莲花,虽然左膀酸痛无力,但仍掩不了他那种少年英勇的模样。
本来,玉柱子出身在王府,生得白白胖胖的,只是在成长学艺过程中,才被磨练得铜筋铁骨一般的壮,皮肤也显得即黑且红。但在这几个月里,玉柱子有一半时间,可以说是养尊处优,尤其与莲妹结为夫妻之后,更是很少再受那风刮日晒之苦,也因此,玉柱子开始有了变白迹象,而这却也是正常现象,本不足为奇,然而,他这么一转变,却成了英气勃发的美青年。
当玉柱子走过洛阳城外的街市时候,却引起不少的目光注意,但他却并不放在心上,在一家饭铺前面下马,饭铺中早有人在座,十几张桌子,坐得满满的。
玉柱子找了一个人少的桌子坐下来,简单的要了一碗牛肉汤面,大冷的天,也只有吃碗热辣辣的面,才能去去寒气。
玉柱子的一碗面,也只吃了一半,突听外面人声鼎沸,刹时间,一镖人马,围住了这家饭铺。
“人在哪儿。”一个身穿天蓝色的棉袍的中年汉子,左手还握着一把带鞘的钢刀,裤管上缠了一条细缎带,蹬了一双翻绒棉鞋,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正指着掌柜的要人。
一屋子食客都愣住了。
望望围在饭铺外的侍卫,玉柱子似乎忆起当年王府的情形,而眼前这些人,不就正是王府的侍卫吗?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王府。
掌柜的是个很年青的人,戴了一顶瓜皮帽,帽顶上还有一颗鲜红的,用绒绳挽的一个樱姚大小的花结,穿了一件酱色长衫,老棉鞋,虽然看上去年轻,却生得一副老实相,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三脚踹不出个屁的老实人。
“总管爷,你老大驾光临,不知要找哪一个?”
“就在西城外摆场子没有几天的四个兄妹。”
“噢!你说要把式的三兄一妹四个人呀。”
“不错,就是那四个,他们人呢?”
“回总管的话,他们一早出门,至今未返,有些东西,还放在小人的店里,要不要我带路,总管爷你去瞧瞧?”
只见那个叫总管的,对门外十几个卫士打扮的人,一挥手,说:“好好看守着,不准人进!”
说罢,跟着掌柜的走向后面。
也只是不久一会儿,就听那叫总管的人,气咻咻的当先走出门外,就见他一翻身跨上马鞍,同时一挥手,喝令众卫士也一齐上马,这才对肃立在一旁的年轻掌柜,沉声说:“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不过你可要记住我的话,只要他们四个,或任何一人回来,你得马上给我通个信,除非你不想在洛阳地面混了。”
一摆马头,当先往城中驰去。
却见那个年轻掌柜,唉声叹气,自言自语道:“跑江湖卖艺的,怎么会惹上王府的人,这不是在找死吗?”
玉柱子听得真切,想想刚才那个中年带刀人,他必然就是王府的总管了,那种不可一世而狗仗人势的气焰,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玉柱子想插手管管这码子事,但他继而一想,自己伤重,不能运气,只得摇头一叹,起身付账,出了饭铺,上马而去。
原本,这是件什么事,玉柱子却不清楚,他也不要弄清楚,因为,他已无能力来管这档子事。说句实在话,他已是自身难保,万一听到令人无法忍受的事,自己又能如何,管吗?凭什么?
玉柱子本来是不管的,而且他已走出西城那个方向有二十多地,原本他是要往有高山的地方走去的,好像事情已被老天安排好似的,就在他刚刚走过一排枯枝满树的柳林,在一处土坡的半腰上,正有三男一女,围在一堆火旁烤火取暖,还有一些刀棒之类的东西,放在四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