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7]
“如今司马白已遭劫数,无限情仇,尽化南柯梦境,我们只有悲悼这位老弟,英年夭折,……”
鲍恩仁听到“英年夭折”之语,便截断吴大器的话头,扬眉笑道:
“我不相信司马白老弟会死,因为不单我稍通风鉴,看得出这位老弟,不是夭寿之相,便连袁大麻子也不曾在为司马白细推流年之后,提出什么戒慎之语?”
吴大器叹道:
“我的目睹,难道还不如你们的占卜么?我来问你,任何人在胸前‘七坎’死穴上,被‘天蝎神君’蔡昌的蝎形暗器,透衣而入,还能活得成么?”
鲍恩仁瞟了吴大器一眼,边自斟酒,边自含笑向他问道:
“真是‘七坎’死穴,你看得清么?”
吴大器道:
“我看得一清二楚,决对不会有错!”
鲍恩仁一伸右手,在掌中现出一只小小白虎,虎长仅约二寸,但两只锋锐虎牙,却突出额前,足有寸许!
吴大器怪叫一声道:
“这是我的独门暗器‘白虎双牙锥’嘛,何时竟被你这老偷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得去了?”
鲍恩仁笑道:
“你难道忘了我刚上‘岳阳楼’时,曾推你一把并曾洒了不少酒儿,在你身上。”
吴大器皱眉道:
“你摸走我的‘白虎双牙锥’则什?”
鲍恩仁道:
“我要借用你这锋锐无匹,专破各种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独门暗器,变个戏法!”
吴太器讶道:
“要变戏法?你倒真有闲情逸致!”
鲍恩仁笑了一笑,手持那只“白虎双牙锥”,便向自己胸前的“七坎”死穴拍去!
吴大器方自失声惊叫,那“白虎双牙锥”,已正中鲍恩仁“七坎”死穴,并穿透他所着黑衣,只留半截尾部在外。
吴大器沉着脸儿道:
“老偷儿,你莫活得太不耐烦,我这‘白虎双牙锥’,只一见血,双牙会再长寸许,直透心窝,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也便活不成了!”
鲍恩仁微微一笑,手持虎尾,把那“白虎双牙锥”,自胸前拔出,交还吴大器道:
“你这‘白虎双牙锥’,比起‘天蝎神君’蔡昌的蝎形暗器如何?”
吴大器道:
“你别忘了我有一双巧手,专制奇妙暗器,并精于冶金铸铁,除了无毒之外,蔡昌的蝎钩,并不及我的虎牙,来得锋利!”
鲍恩仁笑道:
“好,你且看看虎牙之上,可曾沾着我心窝血渍?”
吴大器摇头道:
“不必察看,若一见血,虎牙必会暴长!但你究竟练了什么奇功,能够挡得住如此足以洞金穿石的锋锐之物!”
鲍恩仁“哈哈”一笑,伸手入怀……
吴大器精于制作冶炼各种锐利兵刃,当然也渴欲知晓能够防御这种锐利兵刃之策,故而目不转睛地,注视鲍恩仁的动作。
鲍恩仁的手儿,从怀中慢慢缩出,向吴大器把手掌一舒,扬眉叫道:
“吴大器,考考你这‘小气鲁班’,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吴大器目光一注,见鲍恩仁掌中托的是枚径约一寸三四,非金非革,非甲非石的钱形之物,他先还未甚注意,但取在手中,反覆略加察看后,不禁失声叫道:
“护穴龙鳞,这种罕……罕世异宝,是……是从那里来的?”
鲍恩仁道:
“你记不记得温柔姑娘?”
吴大器道:
“那个温柔姑娘?难道是‘温柔乡’乐户中的招牌小姐?”
鲍恩仁点头:
“不错,你离开‘温柔乡’,可曾再去?”
吴大器正色道:
“我虽好酒色,并不沉溺,一路上恼人烦人的江湖大事,如火如荼,那里还有工夫,和还有心情,再去‘温柔乡’,找小凤仙,床帏叙旧,妍妍老妍头呢?”
鲍恩仁失笑道:
“不去才对,去了你必扫兴,因为小凤仙已被司马白老弟,不惜千金,量珠脱藉!”
吴大器有点大出意外地,听得怔了一怔,眉峰微蹙说道:
“司马白要割我的靴腰子?……”
鲍恩仁笑道:
“司马白老弟已被不少红粉佳人,缠得透不过气,他那里还有如此风流雅兴?只因知道小凤仙是你的老相好,才在为温柔脱藉除牌之际,把小凤仙也一并赎身,让她脱离苦海!”
吴大器“呀”了一声,苦笑道:
“千金挥手,代赎娥眉,这份人情,我可欠得大了,为了明白来因去果,老偷儿且把当时情事,说得详尽一些好么?”
鲍恩仁一面饮酒,一面遂把与司马白同去“温柔乡”妓院,追查吴大器行踪的那段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吴大器静静听完,向鲍恩仁问道:
“这样说来,是温柔送了二十四片‘护穴龙鳞’,护住前胸后背各大要害,‘七坎死穴’自然是必护之处!否则,你的‘白虎双牙锥’,锐利无比,既已破衣,怎会不见血呢?”
吴大器自然懂得鲍恩仁如此解释的言外之意,略一寻思,点头说道:
“我的‘白虎双牙锥’在你的‘七坎穴’上,见不了血,则‘天蝎神君’蔡昌的独门蝎形暗器,打在司马白的‘七坎穴’上,也不会对那位‘圣剑书生’,构成太大伤害!”
鲍恩仁笑道:
“便因如此,我才喝得下酒,我才认定司马白老弟不会惨遭劫数……”
话犹未了,吴大器便似想起甚事,连连摇手,截断鲍恩仁的话头道:
“不对,不对,其中尚有蹊跷!”
鲍恩仁诧道:
“蹊跷何在?”
吴大器道:
“根据我在‘水月大会’所见,以及一路暗中随行,所睹情况,司马白老弟的年龄虽轻,成就却高……”
鲍恩仁接口道:
“他‘督任二脉’已通,‘生死玄关’已破,除了家传‘天罡六大剑式’,极为精微外,真气内力方面,也有大成,至少要比你我,高明深厚多了!”
吴大器瞿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