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6]
“祁连山,这件事我也会为你调查清楚,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照说这两件东西都是母亲珍密收藏的,既然在行凶的地方出现,凶手似乎除了母亲以外,再无他人,但是我敢担保绝不会是母亲!”
“我希望找到了女汗之后,能问个清楚!”
“祁连山,假如你相信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我保管一下,我替你去问母亲去,我非要把事情弄清楚,给你一个明白的交代,这……实在太岂有此理了!”
“可以,小汗,主谋者是满天云已不会错了,我一定要他还出公道,但是我还要找出那个主凶,照先父母被害的情形看来,凶手是个熟人,否则绝难接近他们,那天晚上,先父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而且特别吩咐过守卫的人离开,让那个人进来秘密会晤……”
康柏尔罕很激动地把东西包好,放在怀中道:“我这就去问,祁连山,你说凶案发生的时间是那一天,距今多久了?”
“八月中秋之夕,距离今天已有半年多了,我不知道今天是那一天,所以无法相告!”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那一天,我们一向不用历数的。”
秦松道:“今天是四月初九,照时日推算,距祁大侠遇害的时间是七个月零二十二天。”
加洛琳却道:“不,是八个月零二十二天,今年是闰二月,我是在第二个二月十八那天召集过一次祭师大会,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秦松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吗,今年是闰二月,我是二月生的,连过了两个生日,还吃了两次面条,居然忘了。”
银花苦笑道:“我们都是中国人,却把日子都过忘了,倒是外国人还记得,可真够惭愧的。”
加洛琳忙道:“我不是外国人,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国,自己的家,我是山的女人,是跟你们一样的中国人。”
康柏尔罕微微一怔道:“你是祁连山的妻子。”
加洛琳道:“还没有,山要我做他的妻子,但是我只希望能做他的女人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观念中,似乎没有什么正嫡妾庶之分,只有妻子跟女人,康柏尔罕听得莫名其妙,刘老好也不懂,她被拯救之后,还来不及问明一切的经过。
但是康柏尔罕似乎无心去追究那些,连忙道:“我要先走一步,去问明母亲是怎么回事。”
刘老好道:“不忙,康康,我们一起去好了。”
“不!你们人多,走得比较慢,好姨,你认识路的。”
刘老好对她的匆忙要回去感到很奇怪,她想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很突然的事,因此道:
“康康,我也很想见到玛尔莎大姐,我们一起去,银花,你对少爷后来所发生的事都知道了吧,我们一起先走。”
祁连山道:“那我们呢,我们可找不到路。”
康柏尔罕似乎也希望刘老好同行,点头道:“好,我把沙妮留下来带路,满天云的人都走了,路上没别的人了,沙妮,记得把水联珠带回来,好姨,我们先走。”
她拥着刘老好,苗银花,带着一名少女骑了马急急地走了,留下的那名叫沙妮的女郎倒是很勤快,她把死去的尸体很快地埋好了,驾着载水联珠的车子,操着不太纯熟的汉语道:
“我们走,女的去,祁连山走,男的留下!”
秦松一怔道:“我们留下,这是什么意思!”
沙妮似乎很难要表达她的意向,维吾尔语跟汉语交杂着使用,但是大家听得懂的还是:
“男的留下”四个字!
直等范五也过来问了,才弄清楚道:“她们族里的规矩是不准男人前往的,除非是被她们留下作丈夫,否则进入禁区,就不准再离开了!”
秦松道:“岂有此理,满老大的人已经占到第十道防线,那又该怎么说呢!”
沙妮执着地道:“他们要死的,你们不是!”
秦松又是一怔,范五问了几句,他以前是在沙漠中干向导的,维语虽不算精熟,大致已能会谈了,因此他再度解释道:“玛尔莎女汗允许那些人进去,早已打定了主惫,如果留不下那批人,就得杀死他们,因为她们知道了满天云的身份后,知道这批人都是该死之徒,才作了这个打算,但是对我们,就无法再执行那个规矩!”
沙妮连连点头,她表达的能力不行,听话的能力不弱。祁连山一皱眉道:“女汗决定要杀死那些人?”
“是!是的,所以才准他们去,不是留在族里充任她们的丈夫兼男奴,就是杀死他们!”
祁连山道:“明知道那些人是横行沙漠的盗贼,她们还是要接纳那批人做丈夫!”
“是的,因为她们需要男人来绵延种族,可是又不愿意再因此启怨别的族人,只有找这种人来做对象,留住他们,不让他们在沙漠上害人,或是杀掉他们,对大家都有好处,这是她们取得别的部族友谊,跟别的部族和平相处的办法,而且还得到了别的部族的默许……”
秦松道:“可是她们仍然没有得到和平,我们在这儿还帮她们打退过几拨来犯的人。”
“有时是那些部族故意派人来攻打,为的就是让满天云把人手集中到这儿,交给她们来对付,有些则是散居的游牧小部族,或是犯了法,被逐出部族的人,铤而走险,想到玛尔米乞部发横财去的;满天云在沙漠上横行霸道,很多回部都受到了侵害和威胁,他们的酋长私下跟女汗商量决定,用消灭满天云,作为取得大家和平相处为条件!”
秦松苦笑道:“真厉害,这位女汗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把念头转到满老大的头上来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玛尔米乞部应付得了吗?”
“她们有一套祖宗传下来的方法,那是玛尔米乞部的治男人的秘诀,如果男人留在族中,自会老老实实地接受她们的摆布与统治,永不敢起反抗之心,如果男人起意逃亡,就逃不出这一片沙漠丘陵,逃不过她们的追杀,多少年来,她们恪守着这一条祖宗传来的规矩,保持了玛尔米乞部独特的风格。”
祁连山笑一笑道:“办法虽佳,但是满天云的人却并没有被她们征服,一个也没留下,整队地走了。”
范五在问时,沙妮显得很愤怒地吼叫着:“叛徒!这次是族里有了叛徒,首先是祭师她们跟外人勾结,把族中的秘密泄给了那个姓薛的人,老薛又告诉了满天云,使得我们控制男人的方法失了效,而族里又有些人受到了那些男人的引诱,背弃了祖宗的法律,不过没关系,他们一定会受到责罚与惩诫,我们一定会杀光这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