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9]
他在心中盘算着,回头将会遭遇些什么,要如何去应付,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头。
他是像父亲一样,单身一人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全是女人的世界中去,一个应付不好,脱身就会艰难。
虽然,他现在的条件比父亲时好得多,他是受邀请而去的,玛尔米乞部有困难,需要他的帮助,玛尔莎女汗跟父亲有过一段情谊,对他会特别照顾一点,再者,他还带了苗银花、贺小娥、加洛琳前去,还有一个跟女汗是异母手足姐妹的刘老好,这四个女人,在必要时,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此父亲当年孤身一人,应付起来从容多了。
但是,现下的环境也此当年险恶多了,当年,父亲只对着一群固执地守着传统的女人,并没有太多的敌意,而现在自己除了要面对玛尔米乞部的顽固传统外,还要面对着祭师们舆一些已受尽满天云蛊惑的女人,这两种人都将以自己为生仇死敌,会用各种的手段来陷害自己……
想到这儿,祁连山几乎想止步不前了,这一次深入玛尔米乞部,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原先去的目的,是求证杀死父母的凶手,现在已经知道主使人是满天云了,谁下手已无多大的关系。
后来则是因为满天云已经打算对玛尔米乞部实施并吞的计划,想到父亲的嘱咐,要自己在必要时,稍微给她们一点助力,免得她们沦于灭亡,但现在玛尔米乞已经知道了满天云的阴谋,也展开了对付的行动。
自己实在没有再去的必要,这时候应该赶到地狱谷去,设法堵住满天云,除掉他,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可是自己的人手太少了,要想回牧场去调集人手是来不及的,玛尔米乞为了切身厉害,一定会极力支持,而她们还有几枝最具威力的“水联珠”连发机枪。
在沙漠上以寡击众,这是很犀利的武器,虽然满天云使了坏,在枪机上动了手脚,使得机枪无法使用,但那必定是个很简单的手法,唬唬外行还差不多,相信到了自己手中,很容易就会找出毛病的。
只要那些水联珠能够使用,满天云的那些人就不足为虑,自己也可以为沙漠的人割去一个毒瘤。
祁连山并不是个嗜杀的人,他的内心舆外表看来一样的仁慈,但是他出身在一个侠义的世家,也深知世上的事有所不为,也有所必为,杀人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决心要杀死一个人时,他就不再考虑,出手时绝不犹豫,事后也不会后悔,因为他杀死的人,除了死之外,还到了他非该杀不可的时候了。
对满天云,他就有这个想法,他越接近事实,越了解真相,这个意志越坚。
在读书时,他曾经为两篇文章而跟人激烈辩论过,其实那也是人性的两种主张学说,孟子的人性本善,荀子的性恶论,这个问题也不知经过辩了多少年,始终没有一个结论,祁连山是性善论的忠实拥护者,因为他从没有看见一个坏人,但是经过最近的这些日子,他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看法了,这个结论并没有排除孟子而转向性恶!
他发觉这两位大思想家都没有错,只是取样错了,世上本来就有两种人,一种本性是善的,一种是恶的,正如人分为男人与女人两种一样。
只是善舆恶的性格不像男女一般的分明而已!
而且,人的一身中也可以兼具善恶两种性格,要看日后的发展去决定他的行为,像满天云,他一直就以掠夺作为他生存的手段,那已经无法改变了!
像蚊子吮吸人血一样,已经成了固定不移的习惯,没有法子改变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它一巴掌!
满天云非除去不可,否则沙漠上的人永远也不会有平静的日子过,他下定了决心要除去这个祸害,不惜用任何方法,不计用任何手段,而目前,如果能得到几架水联珠那样的兵器是对付满天云最好的方法。
所以他才要到玛尔米乞部去,他的心里面一直在想如何去修复使用那几挺水联珠,别的事他都不关心了!
车子赶得快,马追得也快,不知道走了多远,翻过一道又一道的丘陵,大地还是那么荒凉,但是已有绿意。
在沙与土塞满的石缝中,有着细小的树,有着草与不知名的野花,更有着一些小鸟小兽出没其间!
那是生命的意义,证明这块土地虽然没有广阔的平原,但是已经有培育生命的合适条件了。
这就是天山,难怪维吾尔人把大地当作了万物之母,把天山当作万物之父,因为天山上的皑皑白雪,融化的雪川,才是一切生命之源,把生命带进了沙漠!
越接近天山,生命的象征也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