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
铁门一关,继之而起的是两支巨形白色蜡烛,自动点然了,火光熊熊,使得第一层塔内光亮如同白昼。
两支巨形蜡烛的中间,宛然出现了四个大字“欢迎进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岳奇冷冷地“哼!”了一声,再厉害的魔头都见过,这点儿伎俩其奈我何!
第一层塔内空空的,无一物,青色的墙发出青色的光。
接着,岳奇坦然地又上到第二层。
第二层仍是空无一物,两支烛光光亮无比,只是中间的四个大字,改写成“节节登高”。
“好哇!看是搞什么鬼?”岳奇脚步未停,身如行云流水,顺着阶梯,又上了第三层塔。
第三层塔的模式和内容毫无改变,几个大字变成为“稍安勿躁”。
字如龙飞,铁画银钩,一手的篆体就好似描绘出岳奇此时的心情,被人耍过,却又被人安抚过。
“去你的鬼扯蛋!”岳奇微微有点恼怒。
他在想,会是谁藏身在塔内?和他恶作剧,且此人目前是敌是友分不清,他忍了又忍,差点骂出口来。
渐上渐高,他已进入了第四层塔。
第四层内塔,景象大大改变,墙壁与地面,全是用高级大理石装饰,蓝白相间,色彩调和,连一丁点杂色都看不到。
没有改变的仍是那两支巨烛,但烛旁有一把太师椅,椅前茶几一壶一杯,烛中的大字是“酬君美酒”。
岳奇环顾四周,东敲敲,西碰碰,墙壁,地面全是实心,不像是空心夹室。
此时,岳奇更是悬念久别的余干蕙,她何以陷身塔内,是被擒……
怪不得长久没有得到她的讯息!
一念在心,他上了第五层。
然后是第六层。
这两层他再也不管它在弄什么鬼,一闪而过,顺梯而上,连向中间瞧都不瞧一下。
最后,终于上到了第七层,也是最宽敞的一层。
第七层塔中央的地面,果然见到了余千蕙。
余干蕙手足被缚,面色白中发青,紧紧闭着双目,像是服过什么药物,上面吊着一块圆掌大的石磨,摇摇欲坠。
“余姑娘……你……怎么啦?”岳奇心痛如焚,急想冲过去,但他的表面却保持着镇静。
“慢着!”
从塔的最高墙壁上,发出破锣似的女低音。
“你是谁?为何躲着不敢见人?”
“年轻人,时间一到,自然有你瞧的!哈哈!……”
“余姑娘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折磨她?”
“心痛么?”
“欺凌一个弱女,手段不光明。”
“是吗?”
“你自己良心有愧。”
“良心好多钱一斤?”
“芳驾把在下请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么?”
“马瘦不知脸长,贫尼从来不主动请任何人。”果然是个老尼姑。
“在下是被迫而来的?”
“可以这么说,美人被囚,英雄远来救美。”
“在下与芳驾有过节么?”
“没有!”
“余姑娘的令尊和芳驾结有梁子么?”
“素未谋面,从未来往。”
“那一定是存心和马掌柜过不去,把她抓来泄愤了?”
“姓马的吗?那老小子!”
听言知音,问题在马掌柜的身上,余千蕙叫马掌柜叔叔,马掌柜和余道南是结义兄弟。
“芳驾的用意是……”
“很简单,一句话可以说完。”
“要在下把马掌柜的找来?”
“年轻人,你很聪明。”
岳奇大感为难,自己的目标是“万年堡”,志在复兄仇,哪有时间呢!
“怎么样,答不答应?”
岳奇沉吟了一下,权衡轻重,仍是感到很不好抉择。
“年轻人,贫尼在等你答复。”
“在下答复也很简单,首先要了解余姑娘身体状况怎样?”
破锣似的女低音,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是怕劳而无功,跑一趟冤枉路?”
“芳驾也很会猜!”
“年轻人,贫尼可以保证她的生命。”
“可是她现在奄奄一息,差不多接近死亡?”
“那是芍药红控制了她的神经。”
“在下要亲自检查。”
“年轻人,老身警告你,别轻举妄动,否则生死的是她!”
乍闻此言,岳奇怒发欲狂,满面杀机,但是,他竭力按捺自己,他即使冒险把她抢救出大石磨之下,解药又在哪里?
芍药红是一种极厉害的麻醉毒药,专制魁脑神经活动,此药才据说只有北海无情谷才能找得到。
“贫尼不耐久等!”
“如果在下拒绝了呢?”
“感到意外的将是你!”
就在此刻——
一声暴喝和惨号,传自塔的最下层。
接下去是拳脚的激烈拚斗,清清楚楚传到塔上。
岳奇一听就知道是谢超赶来了,他横身一跃,从窗口向下望去。
只见地面下四个中年女尼,把谢超围在中心,正在施展车轮战法。
四个女尼掌风呼呼,力道强劲,回旋的气流,飒飒作响,女人中以硬打硬的拚法,还不多见。
岳奇不由多看了两眼,心中感到奇怪,这些女尼练的武功路数,和男子没有两样。
想不到更奇怪的事情跟着发生,就在这顷刻之间,岳奇一回头,余千蕙突然神秘的失踪了。
现在岳奇目瞪口呆,僵立在窗口边,久久不知怎么处理才好。
他相信自己不会有错觉,活生生的一个人,不会化成气体,即使这塔中有秘密机关,最低限度也要发出些微声响。
“余姑娘,你在哪里?”
呼声虽高,却得不到半丝回响,连那个沙哑的女低音也死寂寂,没有回音。
岳奇目眦欲裂,狂吼一声,把满腔的愤怒,集中向悬在中间的巨石磨盘,挥拳击去。
摇摇欲坠的石盘,绳索一碰就断,随即“轰!”地一声,巨石落地,像是地震天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