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
千手华陀不敢同时再接,身子平空弹起,但为时已晚,岳奇的掌风,分别拍在他跨骨的两外侧。
“咔喳!”两声清脆骨裂声,千手华陀的躯体,顿如一个皮球似的,被抛落在遥远的峭壁下。
峭壁下怪石嶙峋,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香成一片。
岳奇双眼望向那峭壁下,久久,沉默不语。
“岳奇,你真行。”乌金兰不知何时,已来到古木下,仰着上望,一脸娇憨。
“在下也要走了。”
“我知道!”
“在下就此别过。”
“你……你不多给我一点时间?”乌金兰本待以为二人同心合力,清除了毛家墟的恶势力,藉此可以聚首些时日。
乌金兰的心中充满了幻想。
“乌姑娘,请不要忘了在下的血债未清。”
“岳奇,我求求你,给我三天的时间。”
“抱歉!在下无法答应。”
“你要如此绝情!”乌金兰泪水顺鼻子流下,声音哽哽咽咽。
“好见好散,姑娘盛情,在下心领了。”
岳奇歪着头,看着乌金兰的脸。
“岳奇,再给我半天的时间好不好?”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我有话告诉……你。”
乌金兰差点大哭,她极力地在忍耐。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情此景,岳奇只得硬起心肠,不能轻易退怯。
“我恨你!”乌金兰终于大声地哭了出来。
岳奇猛一转身,运足了功力,身轻如燕,数个起纵,顿变成一道淡淡的弧形。
转过一个山头,岗陵起伏,一望无际,眼前进入一个不知名的深山。
管它是千重山还是万重山,为了发泄心底积郁,岳奇一口气,奔过了五十座的山头。
一山又比一山高,他也记不起这些山头,是不是都一样的高,因为他觉得是同样的费力奔过。
心念中,他只想到兄仇未报,“万年堡”正等候他去瓦解。
信心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假以时日,何事不可为?
江湖诡谲,人心不测,人定也许可以胜天。
月色渐渐地淡薄,东方升起了太阳,抹红了半边天际,一天又开始了。
经过一道绿色丛林,绿色丛林里,茂密的树叶,浓过地上的青草。
不由多看了一眼,身形略微地一缓。
“请止步!”
声音从浓浓的树叶后传来。
岳奇一怔,猛然收势,回身。
浓叶拉开了一个口,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的女尼,脸色凄苦,但仍可看出对方清秀的风姿。
“奇怪吗?”
“大师父是和在下说话?”
“这里没有别人。”
“请问有何贵事?”
“贵事不多,只有一件。”
“是与在下有关?”
“当然!”
“请大师父明示。”
岳奇心念暗转,看来不是什么好路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贫尼在此迎驾。”
“奉谁之命?”
“家主之命。”
“令主人姓名能否相告?”
“不能!”
岳奇心中更是警惕,他直觉到这个女尼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连串的不如意。
“恕在下告辞。”岳奇转身就走。
“你不愿见家主,难道也不顾余千蕙的安危?”
“什么?”岳奇倏地停步。
“余姑娘现在家主那里作客。”
“令主人到底是谁?”
“阁下去了自然知道。”
“她……怎么样子?”
“她等你去见最后一面!”
岳奇这一惊非同小可,余千蕙与他有过患难交情,不论岳奇对她的绝情离去,感到万分遗憾,二人的一缕情丝,紧紧缠绕着对方。
如今,久别未逢,乍一听到伊人有难,他岂能坐视不管。
岳奇毫不犹豫,摆摆手道:“带路!”
“请跟我来。”
中年女尼头也不回,灰衣一闪,径向浓林中又钻了进去。
这是一片千年以上的原始大丛林,每棵树杆及枝桠,都比一般的树林长得粗大,外表看来虽是老态龙钟,却生机盎然,青翠长春。
女尼轻身一跃,上了树梢,回头向后一招手,继续奔行。
岳奇禁不住好奇,随也登上树梢,只见周围岗峦起伏,全在脚底。
二人奔行甚速,不过顿饭光景,迎入眼帘的是一个尼姑庵。
庵门大开,庵门口有四个中年尼姑列队欢迎。
岳奇进过和尚庙,也见过不少大小和尚,就是没进过尼姑庵。
四个中年尼姑,一见岳奇走近,都露悚然之色。
庵门口有一个庞然大物的石桩,光滑滑的,像是长久经过人的手去抚摸,看样子恐怕有五百来斤重。
这东西是干什么来着,装饰品还是练功之用?
进入庵门,迎面是一条回廊,白石青阶,分列两旁的又是四名中年尼姑,低首垂目,面相庄严。
回廊中放着青石供桌,两盏纱灯透出朦胧的光线,配合着烟务袅袅,很是庄严肃穆且带些神秘。
带路女尼身形一折,领头转向走到回廊的右侧角门,穿门而过。
门后荒草蔓径,乱石铺路,一片杂乱无章,与前面的白石青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岳奇暗中感到奇怪,口中也懒得询问。
二人奔行甚快,眨眼间已奔到一间六角宝塔的下方。
塔高七层,用的全是巨大的青石块,从下而上,盘旋的楼梯巧夺天工,可是第一层塔没有人影,也没有任何摆设。
“请上塔!”
“余姑娘在哪里?令主人又在那里?”
“请上塔!”带路女尼笑容可掬,口气坚决不移。
既来之,则安之,岳奇挥手向带路的女尼示别,转身就走,走向宝塔的第一层台阶,缓缓地走。
正当岳奇的脚步,踏进塔门时,“蓬!”地一声,铁板塔门随即自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