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战云密布 [6]
懒丐唉呀一声:“真是老昏了!几乎忘了还有一个多了一口气的,理当壁还,你们也要客气些!”
脚尖挑起,那个刚才轻敌大意,被黄衣首婢行险侥幸闭住穴道的红衣喇嘛,应脚飞滚如球。懒丐哈哈一笑:“还有一个活的!小心别弄死了。”
懒丐也真绝,他又把那个已被制住穴道的红衣喇嘛当作球踢,又急又猛,却是直向三丈外的空处飞去。
黄衣喇嘛身形落地,本是怒极,正要向懒丐再下杀手,一眼瞥见,援救同伴要紧,急忙收掌,身形弹起空中,想凌空虚渡抄住尚未坠落实地的红衣喇嘛。
其他四个喇嘛也在一惊之下,不约而同地想分身救人,情急间,谁也来不及招呼,不分先后,几乎同时撤身,腾空而起!
五个喇嘛一齐凌空抢救那个红衣喇嘛。
这正是懒丐别开生面、别出心裁的“妙着”、“绝招”!
名家高手,最忌心神分散。
更忌的是攻敌时身形凌空。
因为,人一飘身空际,武功再好,也因空中不好着力,换气不方便,等于把功力打了个大折扣,并且空门大露,最易为敌方伺隙下手。
五个喇嘛因情急救人,等到发觉同伴都一齐凌空而起,才立时知道中计。
除了黄衣喇嘛先起一步,当先掠去,难收息势外,其他四个喇嘛立即猛打千斤坠,星曳落地。
他们快,弄月老人等更快。
弄月老人等岂肯放过这一瞬难得机会?
他们不约而同地,如影随形,蹑后扑到,趁对方尚在空际或刚落地,马步未稳、新力未生、浊力刚尽的刹那,纷纷闪电出手。
懒丐则“哼呀”一声:“别忙,救人不如救己,先顾着自己吧!”
话声有气无力,出手却是不可形容的快!又复发出仗以成名、浸淫数十年的“弹指追魂”独门工夫。这独门指力专破内家气功、外家横练,无坚不摧,认穴之准与狠,懒丐已到百无不中境界。
他又是胸有成竹,以有心算无心。五个蕃僧都忙于救人,虽都无对背后有本能的戒备,如是有人扑到背后或动手,或有暗青子打到,决伤不了他们。
偏偏碰到懒丐无声无影的指力。
包括黄衣喇嘛在内的五个蕃僧,都在几乎毫无所觉之下-等到发觉已经迟了。
他们刚觉命门、尾间、背推等大穴突然一震,如被弹丸打中,连转念也来不及,更谈不到变式闪避了。穴道一麻一酸间,每个穴道、都洞透寸许深指头大的血洞,不由自主,真气立散,皆垂直地由半空栽落。
和蕃僧几乎前后脚起步的弄月老人等也正好赶到,各出杀手之下,五个蕃僧连想提住最后一口气拼命挣扎都办不到。在掌风如山、指力如箭的急袭下,一个个先后应声倒地,血溅尸横。
弄月老人等当然知道得手如此之易,举手之劳立毙强敌,皆仗懒丐出手“勤快”,身一落实地,只有蹙眉苦笑的份儿。
懒丐还一迭连声的哼呀着:“好本事,好本事呀!克敌于反掌指顾之间,有劳有劳,省了我老化子苦手脚,要得!要得!”
弄月老人直摇头,嘘了一口气道:“十年未见,懒兄神功大进,可喜,可羡,又能料敌如神,算无遗策,棋高一着,挽回大局,确实佩服之至,否则,棋差一着,只有全盘皆输矣!风闻懒兄能于十丈之内闭目弹熄八十一支宫香,却未料高明至此!”
烈火神丐呼呼喘气道:“老大一勤快。我们竟成了无事忙了。
这些蕃狗好扎手,我实在没有把握。老大平日敢情藏了一手,既然赢了这局险棋,我们该快去给古老儿他们助阵去了。”说去就去,也顾不得喘息未定,弹身而起.懒丐却又一声:“不忙!”
烈火神丐翻身落地,叫道:“急惊风碰到慢郎中,我担心古老儿‘国手也有失手’之时,难道老大要我留下埋死人?放着那多鹰士……”
懒丐但条斯理地摆着手,老茄茄地道:“不是要你理死人,而是要你背活人!”
伸手一指指着那个被黄衣首婢制了穴道,刚才又被懒丐当作“鱼饵”,一脚踢出数文,跌得灰头上胜,额青鼻肿,只有干瞪眼的红衣蕃僧。
不错,他是对方仅存的一个“活人”。
烈火神丐翻眼过:“把他了账就是,还用得着费力?”
懒丐沉声大喝:“废话!有用得紧哩,快背着!”
弄月老人侧然道:“不如留他活口,让他回去报信吧,我们速即驰援天龙道友等要紧!”
烈火神乞似乎十分畏惧老大懒丐,咕噜着,没好气地走过去,一听弄月老人之言,“嘿”了一声说道:“这些蕃狗,哪能这么便宜他?干脆赏他一指头,宰了了事!”
懒丐转向弄月老人侵吞吞地道:“白老,缚虎容易纵虎难!
他们无一好惹。真正交手的话,倾我们全力,尚不知鹿死谁手?
难得有此活口,说不定等下有用!”
向烈火神乞一挥手:“快点,别耽误时间。”
烈火神乞没好气地脚尖一钩,把那红衣喇嘛挑起,一把抓住后颈皮,往胁下一挟,咳了一声:“吃多了羊肉,好重,还有一股他妈的骚气。”
弄月老人喝一声:“走!”
五条人影,在鹰士们的欢呼声中腾空而起。
在距离凤仪峰前面约十五里左右处,双峰插天,削壁流油,满布滑不留手的苍苔,悬崖参差矗立,乃利用天然形势所筑、进入五凤帮的天然关隘,也无异是屏障五凤帮的第一道险卡。
任何人到此,都会自然地起了戒备。
中通一线,被凿石筑成可容两骑驰骋的石板道。
如果把路封死或设下埋伏,确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险。
可是;难不倒功力绝高的武林人物。
因为可以凭轻功找路上崖壁,舍正路而不经过下面石道。
铁木其等十多个喇嘛,大约就是登高偷渡而入的。
奇就奇在石道依然是石道,空荡荡地一直畅通,,根本不见有明的阻碍或暗的埋伏。
只在进口的石碑坊中特建的凤仪亭里,派遣了四个侍女和四个由鹰士充任的知宾人员,而由老丑妇雷阴婆总司其事,似专为迎接来宾而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