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战云密布 [8]
葛品扬暗暗叫苦,心中道:“这下糟了!”
在他的右耳中突然又有人吹气,一缕冷风直透耳底,又是怪声怪气的调门:“小子,你站开!有好戏不看,难道要给人垫背!”
葛品扬心在狂跳,怦怦不止,骤然的惊喜,更感意外,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倒抽一口气,又咽了回去。
魔母喝道:“还不动手!给我加倍掌嘴再说!”
那中年妇人一声不响,腰一折闪,双掌已发,快得目不及瞬。
“啪”的一声,雷阴婆连闪三闪,任她再快,也只让过一掌。
另一掌被打实,左颊立时浮现五条血痕掌印。
雷阴婆本是一张满布皱纹、如驴粪蛋的丑脸,血痕一现,更是刺目。
加之急怒之下,顿时狞厉如鬼。
她哼也不哼一声,满头白发,“刷”地直立,“呜呜”锐啸,已经连挥三杖。
杖势凌厉。风起数丈,虎虎生威。
四个鹰土和四个待女,早已骇然辟易。
连那中年妇人也不敢轻攫其锋,身形幻动,连换方位,掌封门户,才让过三杖攻势。
雷阴婆身手一经展开,飞步连环,一杖紧过一杖,卷起漫空杖影。
听到的是刺耳杖风。
看到的是怪蟒翻腾的杖影。
一下子把对方逼得走马灯似的乱转。葛品扬迅忖道:今天才看到这白发老婆子的真功夫,果然姜是老的辣。刚才大约是疏神,挨了一下,如今以兵刃对付空手,抢了先机,大约一时不致落败。
自己如何应付当前局面?
想溜?不可能!
留下,不是办法.未免有坐以待毙的愚笨。
自己必须设法火速脱身,他最关心的当然是师父、师母和师妹蓝家凤。
还有一个影子在他脑中见过,心情立时一沉。
自己借口带路,本就是想利用时机脱出控制,向师父、师母报警,现在弄得骑虎难下,解围既无计,脱身更无方,不知如何才好。
他正心急如焚,目光乱转,只想那个“传声”的任老头能够火速现身,也等于救星由天而降,解决最难解的事。
猛听魔母厉叱:“恁地不中用!连区区疯魔十八杖也应付不了?”
另一个中年妇人提醒着:“二妹,这是五台家数,由雷公拐和降魔铲变化而来,可以近攻切人!”
在动手的中年妇人一声不响,飞快地避开雷阴婆杖势,左施右转,连绕周遭三匝,趁雷明婆随她身形变化,移步换形的空隙,突然身随掌进,如水银泻地,钻孔直入。
一瞬间,两团人影相合。
杖风呼啸中,强烈的掌风轰然而起。
雷阴婆未料到对方身法如此诡异,真的敢在凌厉的杖风中“切入”,拐杖利于远攻,不宜近守,短兵相接时,反感累赘。心惊之下,不容变招,转念,单掌疾吐,以攻为守,飓尺之间,正好和对方没然退到的掌风相遇。
雷阴婆刚想趁势撤身,拐杖一式“盘打”,猛觉右臂一震,杖身已被对方翻手抓住。同时,一缕尖风,“刷”地作响,直袭右曲地。
分明想逼她撤杖。
雷阴婆心中一狠,右臂猛沉,又猛然一振,想震脱对方抓杖之手,同时借势场腰斜身,卸去对方指力,左手出阴掌,向对方疾划而出。
这一招,极似最阴毒、最下流的“叶底偷桃”,实在却是淫魔严尚性的三绝把中的悬崖倒泻。
这种专攻人下盘的阴手,令人防不胜防,措手不及,如果以淫魔的追魂煞手印手法打出,中者十九立死。
敢情雷阴婆是想拼着两败俱伤,打着险中求胜的主意。
她却忘了对方是以武功诡异,不同于中原武学身法取胜。
只见眼前一花,幻影立失,一招阴手打空,“噼……僻……
啪啪!”好清脆。雷阴婆左颊、右颊又连挨几下结实的“锅贴”,被打得晕头转向。拐杖也已脱手,被对方顺手夺去。
葛品扬大为不忍,身形刚动,话声未出,耳中又响起了耳熟的怪声怪气:“小子,瞎忙什么?我老人家还没动,你算得老几?”
场中人影突分!
那中年妇人本是身形幻动,双手连挥,左右开弓地打着雷阴婆的耳光,倏地如被雷建,向后疾退,重重一声闷哼,几乎跌翻在地。
这是变中之变!
这边的四传女和那边的雅凡等四女同声惊呼,不约而同地纷纷抢出。
雷阴婆丑脸青肿,紫胀成了一个五官难辨的烂茄子,血流鼻、口,一声不发,翻腕自拍天灵盖。
奇事又现!就在四个侍女张口结舌,骇然却步间,雷阴婆疾翻的右掌,在打实天灵盖刹那,突然一震,颓然下垂,人也翻身仆倒。
同时,那个中年妇人也连打寒噤,摇晃不定,被雅凡和雅心二女左右扶住。
魔母目光如电,四面疾扫一眼,喝道:“怎么了?谁敢在老身面前弄鬼?滚出来!”
葛品扬扭紧的心刚一松,嘘了一口气,心中叫道:如果是龙门师伯所说的那位匡庐老前辈,也该出面了,老婆子已叫阵,此其时矣!
却寂无回应。
难道不敢和魔母照面?如不是怕,为何藏头不出?
魔母冷哼一声、如一缕轻烟,由轿中平飞而出,飘落在那中年妇人面前。
就在魔母现身刹那,那中年女人不能自禁地猛打喷嚏,忙自掩口,寒噤立止.魔母刚哼了一声,她已激声道:“有人暗袭!”
魔母冷笑一声:“好大胆的鼠辈,不怕逃上天去。”身形一晃间,窜入凤仪亭中。
两个中年女人和雅凡等四女不待吩咐,各撤身形,向四面散开。
这里一面是绝谷,一面即是山路,凤仪亭矗立于山道入谷之口,方圆不足十丈,除了凤仪亭里可能有人潜伏外,其他四面可以一目了然,雅凡等分散搜索,显得多此一举。
眨眼间,魔母由亭中旋风般卷回,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挥手:“杀进去!”
短短三个字出于魔母之四,使人毛骨惊然。
葛品扬知道魔母毛了脸,恼羞成怒,迅忖道:“可能是师父师母已有了部署,故意先布下这着闲棋,先挫魔母气焰,只是,如果师父、师母知道有庐山的老前辈来到的话,尽可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棋,和魔母作一了断,何必这样虚虚实实?以师父的性情,也不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