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阴阳双佩 [2]
铁心秀士曾弼只气得朗目棱芒四射,剑眉颤动道:“武当牛鼻子当着天下群堆众目所视之下,将元兄弟打落百丈深壑,尤其自饰其非,死不认账,蛇鼠一窝,由此可以概见,其欲含血喷人,自也不足为奇。”
口音一变,豪气干云地接道:“本小侠一生磊落坦荡,从不做偷袭害人之事,每次出手,无不是光明正大,敢作敢当。”他一张英气勃勃的俊脸已变得苍白青黑。
万里追风宫柏寿冷笑道:“难道你这番话,便叫我非信不可!”
铁心秀士曾弼朗目一翻道:“信不信由你!”
万里追风宫柏寿又待反唇相讥,长眉笑煞李子东一阵哈哈大笑打岔道:“宫兄,你也是数十年的老江湖了,岂不知成见为害之大!”
万里追风宫柏寿老辈人物,自然不愿与小辈翻脸,显得自己气量太狭,当时也就默不作声。
沈元通接道:“曾大哥,我们只要立身正,问心无愧,管他闲言闲语则甚,我们继续进行我们的谈话吧!”
铁心秀士曾弼横了万里追风宫柏寿一眼。
万里迫风宫柏寿深觉留此无味,便要告辞,却被长眉笑煞李子东拉住道:“你且听听另一面之词如何!”
万里追风无奈地只好又留了下来。
铁心秀士曾弼已自愿说了下去道:“昨天晚上,那位假武林一怪,虚仁假义,引着元弟和覃小姐看了一场送银清贫的把戏之后,又闪身进入一家穷苦人家,化装成一个矮胖老人,直奔惠通镖局,其身形之快,我用尽了平生之力,也追赶不上,只极远极远地见他进入了惠通镖局。”
万里追风宫柏寿忘了刚才不快之事,情急道:“他是谁?”
长眉笑煞李子东看了宫柏寿一眼道:“此人假冒武林一怪覃老儿的身份,刚才在这儿又自称是化身先生,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
曾弼说下去道:“我赶到惠通镖局,因为不愿惊动他,就在外面选了一处隐秘之地,暗作监视。
他的武功实在太高,我在外面竟不知道他将惠通镖局中人全部杀光。当时镖局中没有一点骚动的迹象,第二天,我才知道惠通镖局发生了惊人惨事。”
铁心秀士曾弼说到此处,神色甚是不安,彷佛惠通镖局中人之死,全是因他未能及时有所警觉之故。
沈元通深知铁心秀士曾弼的心意,慰道:“大哥,此事谁也料想不到。”
铁心秀士曾弼默然有顷,苦笑道:“我在外面等了不过半盏热茶时间,他便已走了出来,回到原来化装之处,恢复了本来面目,回返旅店。
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他不但杀了人,而且更劫夺了六如神珠,我正想暗中通知元弟,却见元弟和覃小姐跟他一起出来。
当时我心中一动,心想:他可能不会将六如神珠带在身上,以免被你们无意发现。
于是潜入他的房中,找出了这颗‘六如神珠’,想不到在此的路上又遇见了他,他正兴冲冲返回客店而去。
我自认没有和他照过面,他一定不会认识我,所以极其镇静的迎面走近。
谁知我的想法完全不对,他不但知道我是谁,而且更偷袭了我一掌,并道:‘小子,今天老夫正是高兴,只给一点小苦头你吃吃!’说完,也不管我的生死,便扬长而去。”
沈元通笑道:“他费了十几年工夫图谋的阴阳双玉佩,一朝到手,当然高兴已极,只怕他回到客寓,发现失去了六和神珠之后,就不然了。”
铁心秀士曾弼耽心道:“我就是怕他发现失去了六如神珠,去而复回,所以强忍伤势,急急赶来,不想竟因此脱力晕了过去。”
沈元通感激道:“大哥不必担心,小弟刚才曾经与他拚过十掌,谅他不敢小视,何况此时更有李爷爷和宫老前辈在此,怕他何来?”
长眉笑煞李子东深谋远虑地道:“他就是今夫放过了你们,只怕仍不会甘心,日后还要多多小心才好。”
沈元通和曾弼两人唯唯应是。
万里追风宫柏寿想了一想猛的道:“曾小侠请恕老夫失言之过!”
长眉笑煞李子东笑道:“你要知道曾小侠是悟禅老和尚的得意弟子,便不会妄自猜论了。”
万里追风宫柏寿更是吃惊地道:“李兄,你不是有意给我难看么?你明知悟禅老禅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却偏要看我的笑话,叫我日后何以见人!”
长眉笑煞李子东笑驾道:“谁叫你一见面就板起面孔,气势汹汹,好像得了武当派甚么好处似的,叫我如何插得进话来!”
铁心秀士曾弼也是怒气全消道:“承蒙老前辈赐谅,晚辈甚是感激,还请相机代为洗刷。”
沈元通也递过六如神珠道:“请老前辈代武当收回六如神珠,晚辈有话请教!”
万里追风宫柏寿这时也不再使气,但拒收六如神珠,诚恳的道:“六如神珠原非武当之物,沈小侠不妨暂时保管,有何见教,老夫知无不言。”
沈元通凄容道:“晚辈别无所求,但请见告罗拱北现在行踪,心感无涯。”
万里追风宫柏寿叹道:“老夫与罗兄数十年交情,平日无话不说,无事不与,但是对于令尊遇害之事,却未听他提过片语只字,直到沈小侠仙人渡悬崖遇险之后,他才来到我家中,要我走趟武当山,面告紫虚道长,教他对于目前处境,尽量收敛容忍,以观后变。”
沈元通不禁失望地道:“这么说,宫老前辈也不知道罗拱北的行踪了?”
万里追风宫柏寿道:“沈小侠不用心急,罗兄现在的行踪,老夫确是知道。”
长眉笑煞李子东道:“宫兄,想不到你也会做起文章来了!”
万里追风宫柏寿蹙眉道:“沈罗两家,都是我们的好朋友,难道我们能够任其发展,袖手旁观么?”
长眉笑煞李子东爽然道:“无论如何,玉面书生沈震宇之死,总不会是沈一之的错吧!罗拱北始终避不见面,怎不令人甚是可恼!”
万里追风宫柏寿道:“近年来,罗兄一改常态,人也变得深沉起来,就我所知,罗兄并未逃避观望,在金陵一带,他已暗中和沈小侠见过数次面了。”
长眉笑煞李子东道:“他为什么不挺身出来?”
万里追风宫柏寿道:“你叫他如何自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