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4]
“此女的魔力也够惊人了。”
张铸魂恍若未闻,接道:
“一眼望去,那少女身无寸铁,纤纤弱质,完全不像武林中人,尤其古怪的是,那少女肩负着一只高约两尺,精美细致的古瓷花瓶,瓶中满盛着清水。”
武婆婆最为性急,见张铸魂一板一眼,讲得慢吞吞的,不禁怒声道:
“你讲快—点,一口气讲完。”
那一本和尚道:
“详细一点,不可简略了。”
张铸魂漠然一笑,道:
“罗侯师徒,皆是喜事之人,罗侯公子首先上前搭讪,询问那少女的姓名,那少女反问罗侯公子,罗侯师徒素来不以名姓示人,那少女也不肯道出姓名,却自提一个外号,叫作‘打水姑娘’。”
白瑛道:
“她肩负瓷瓶,瓶中满盛清水,叫作打水姑娘,倒也相衬。”
武婆婆怒声道:
“白瑛,不要打岔。”
白瑛抿嘴一笑,垂首不语。
张铸魂道:
“罗侯公子盘问那打水姑娘的来历,那姑娘只字不吐,罗侯神君问她的来意,那打水姑娘说是见我等恶战竟日,定然口喝,她特地送来清水,为我等止渴,说罢之后,将肩负的瓷瓶,放置地上,请我等自往饮用。”
武婆婆道:
“鬼话连篇……”顿了一顿,接道:
“快讲!快讲!后来怎样?”
张铸魂道:
“罗侯神君也感到事有可疑,但一来确是口渴,二来与家师争胜,首先运气张口,将瓶电的水吸去小半,饮下腹中,家师岂能示弱,也照样吸饮了小半瓶,余下的清水,就由罗侯公子与我各饮其半,四人依旧分成两起,继续恶战,那打水姑娘收回瓷瓶,站立一旁,静静观我等拼斗。”
他似是讲到了紧张之处,语音高昂,急促地道:
“我等饮水之初,原以为水中可能含有剧毒,那知适得其反,那水中确是渗有药物,但却并非通常的毒药,而是一种具有强烈振奋作用的药物。”
武婆婆讶然道:
“那是什么药物?”
张铸魂道:
“当时谁也不明真相,但觉片刻之间,精力尽复,元气倍增,每人的功力都似凭空增高了不少,因此战况也倍加激烈,唉!当
时那诡谲的变化,至今想来,依旧令人毛骨悚然,心惊不已。”
周公铎道:
“那打水姑娘助长双方的功力,使战况更趋激烈,显然心怀叵测,有唯恐天下不乱之意。”
张铸魂点了点头,道:
“当时我等也有此感觉,只是恶战方酣,欲罢不能,双方都想先击毙敌人,再行追查那打水姑娘的来历。”
白瑛急道:
“张大哥快讲,结果如何?”
张铸魂道:
“当时,我连施杀手、重创那罗侯公子十余剑,罗侯公子负伤累累,眼看即要倒下,哪知就在那时,家师与罗侯神君突然停下手来,只听那罗侯神君喊了一句‘三年之后’,北道南魔已各自携带弟子,仓皇落荒而遁。”
众人愕然,异口同声道:
“何以如此?”
张铸魂道:
“家师抓住我的手腕,以全力向前奔驰,我两次询问原因,家师皆不开口,正当我大惑不解之际,体内突然生出了变化。”
武婆婆道:
“什么变化?”
张铸魂道:
“那打水姑娘下于水中的药物,其药力之强猛,骇人之极,那药效来势奇速,去势更快,不过瞬息之间,我突然感到,一身功力点滴无存,浑身上下,再无丝毫精力,当时,我有一种虚脱而死之感,但觉周身酸软,疲乏已极,家师未待我倒下,已将我挟于肋下,继续向前飞奔。”
他轻轻咳嗽了一阵,定了定神,按道:
“那时,家师的道观设在太华山,但家师不向西行,反而向东疾奔,一直奔到海滨,雇了一条大船,直向海中驶去。”
周公铎眉头耸动,道:
“苏真人扬帆出海,难道是防人追踪不成?”
张铸魂道:
“帮主料事如神,家师乘船入海,正是防人追袭,到了大海之上,快慢视船只而定,个人的武功,已是不关重要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未曾想到,名盖武林的北道南魔,也有落荒而遁之时,北道云中子苏铉遁入大海,藉舟楫之利,以逃避强敌。
武婆婆突然冷冷一哼,怒声道:
“如此大事,你师徒居然守口如瓶,数十年来,只字不吐,嘿嘿!这份守秘的功大,真是高人一等了。”
张铸魂凄然一笑,道:
“那一次经历,简直教人无法相信,家师一落船中,立时脱力倒下,我师徒二人,瘫痪在船舱之内,足足有一日一夜的时间.混身疲软,无法动弹,在那段时间内,纵是不谙武功之人,也足以取我师徒的性命,唉!今日想来,逃过那次劫数,也算得侥幸之至了。”
归隐农道:
“其后怎样?”
张铸魂道:
“次日午间,家师已坐起运功,他老人家功力已臻化境,打坐运功了半日,身体已复常态,功力无损,体内丝毫找不出残余的毒素,我功力较差,复原较慢,经过的情形,则与家师一样。”
那姓梅的中年女子道:
“北道南魔,同时栽在一个不知名的少女手上,如此大事,难道罢了不成?”
张铸魂道:
“我师徒自不甘心,立时回舟上岸,寻找那打水姑娘的踪迹,但历时二月,搜遍大江南北,却找不到那姑娘的下落。”
归隐农道:
“不知罗侯老魔的遭遇,又是如何?”
张铸魂道:
“据家师推断,罗侯师徒的处境,必然比我师徒更为穷困,原因是罗侯神君睚眦必报,复仇心重,打水姑娘若有防患未然之心,势必尾随追袭,以绝后患。”
白瑛笑道:
“那打水姑娘既敢向一道一魔挑战,自然是有所仗恃,罗侯老魔只怕要吃点苦头了。”
张铸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