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8]
“不要脸的东西!”
张铸魂漠然道:
“谁都知道,那瓶中之水,有振奋心神,助长功力之效,家师见势不佳,一掌向那瓷瓶拍去,打水姑娘挺身而出,与家师交起手来。”
归隐农道:
“罗侯老魔呢?”
张铸魂道:
“他饮下那‘净瓶仙露’,立时上前夹攻家师,我自不能袖手,拔出宝剑,上前助阵,高华与打水姑娘有一掌之仇,也加入了战团,与我师徒联手拒敌。”
白瑛眉头一皱,道:
“这样说来,金陵王高华倒是站在侠义道一边了?”
张铸魂道:
“年轻时的高华,品格确实不错,眼前的作风,已是完全变了。”
武婆婆道:
“那一战结局如何?”
张铸魂仰首望天,幽幽说道:
“当日一战,时至今日,我记忆犹新,每一闭目,历历如在眼前,唉……”
他悠悠叹息一声,无限沉痛地道:
“罗侯神君饮下那瓶中之水后,功力倍增,犹如猛虎添翼,那打水姑娘武功诡异,每一出手,令人有防不胜防之感,虽有我与高华相助,家师依旧处于风,招架不住,约莫恶斗了八十余合,罗侯老魔终于找着机会,一掌击在家师胸口。”
白瑛惊叫一声,道:
“苏真人……”
张铸魂双目之内,泪光浮动,道:
“恩师有一甲子的功力,挨那一掌,依然未曾丧命,那打水姑娘心肠毒狠,犹胜于罗侯老魔,一看家师未曾倒下,随即又攻一掌,当时我救援不及,情急之下,连人带剑撞击过去,代替恩师受了那一掌。”
武婆婆牙根挫的格格乱响,恨声道:
“以后怎样?”
张铸魂道:
“我师徒齐遭毒手,已无再战之力,眼看只有任人宰割了,哪知天不绝人,情势一变,我师徒忽然又有了生路。”
白瑛道:
“怎样了?”
张铸魂道:
“就在打水姑娘一掌击上我的背心时,罗侯老魔突使一招‘雷动万物’,猛地朝她击去。”
武婆婆冷冷道:
“哼!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张铸魂道:
“其实,那打水姑娘心机如海,罗侯老魔的暗算,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白瑛道:
“这么一说,老魔头一击无功了。”
张铸魂摇首道:
“不然,三次泰山之会,打水姑娘俱都在场,在她想来,‘天辟掌’的招式,她已了然于胸,纵令罗侯老魔猝然一击,她也回避得开,却未料到,罗侯老魔尚有一招从未施展的绝技,唉!当老魔头与家师单打独斗之际,那一招‘雷动万物’迟迟不肯出手,原来是早有预谋,打算以此绝技,暗算那打水姑娘。”
归隐农道:
“打水姑娘可曾丧命?”
张铸魂道:
“未曾丧命,那一掌击在她的背上,伤势之重,却不在我师徒之下。”
周公铎道:
“那高华虽未受伤,但武功差了一级,如此一来,天下岂不属于罗侯老魔了?”
张铸魂道:
“那又不然。”
周公铎道:
“张大侠请道其详。”
张铸魂道:
“老魔头与打水姑娘,表面上相互勾结,骨子里勾心斗角,双方都是将计就计,打好了暗算对方的主意。”
白瑛道:
“打水姑娘以什么手段,暗算罗侯老魔?”
张铸魂道:
“就以那‘净瓶仙露’。”
武婆婆啐了一口,道:
“究竟是何毒物,用上这美丽的名字?”
张铸魂道:
“那瓶中之水,原是取自泰山的清泉,但打水姑娘在那清泉之中,投下了一种毒物。”
武婆婆道:
“什么药物?”
张铸魂道:
“当年家师曾向白云道长请教,白云道长言道,西域古国,产有一种草木,其果实中,能提炼出一种毒药,人若服下,有振奋心神之效。”
武婆婆道:
“区区毒物,岂能难倒罗侯老魔?”
张铸魂道:
“那是当然,但打水姑娘对用毒一道,似有极深的造诣;罗侯老魔一口气击倒两大强敌,正当踌躇满志,趾高气扬之际,突然觉出身中奇毒,转眼之间,浑身功力散尽。”
周公铎道:
“那打水姑娘投入水中的毒药,想必不止一种?”
张铸魂道:
“岂但不止一种,而且全是奇绝天下,恶毒无比之物,凶悍顽强如罗侯老魔,也感到万念惧灰,此生再无复起之日。”
归隐农眉头一耸,道:
“三败俱伤,倒是那高华安然无事了。”
张铸魂道:
“老前辈说的不错,如果高华是个雄心万丈,手段狠辣之人,当时可以趁机下手,将天下三大高手,一网打尽,但那高华宅心仁厚,面嫩手软,根本没有这种狠毒的想法。”
霹雳手李元泰皱眉道:
“金陵王高华阴蓄死士,大有扩展门户,雄霸天下之势,说他宅心仁厚,面嫩手软,实令人难以相信。”
张铸魂道:
“当时的高华确是如此,如今这种作风,已是近十多年的事了。”
武婆婆道:
“以后怎样?”
张铸魂追忆往事,感慨丛生,长长叹息一声,黯然说道:
“那时,我师徒与打水姑娘身负重伤,举手乏力,罗侯老魔剧毒攻心,痛苦难当,四人都是欲振无力,拖延了片刻,就有曲终人散,各赋归程之意。”
他语音微微一顿,沉重的叹息一声,道:
“当时,三方面都想订定后会之期,重决胜负,但谁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久于人世,家师却突然提议,二十年后,泰山重聚,各以真实武功,分判高下,以定天下谁属。”
归隐农容色耸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