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吕布·赵子龙 [5]
老骚包道:“没有意思的话,就是废话,尽说些废话干什么?”
丁谷嘻笑着道:“一个人如果平均每天说一百句话,我敢打赌其中最少有八十五句话是废话,您就当它是我今天那八十五句中的两句好了。”
老骚包哼哼道:“油嘴滑舌!不成器就是不成器。”
就在这时候,他们这一桌的酒菜继续上席。
五莱一汤,高粱酒三斤。
荤素、色香味,果然搭得恰到好处。如果由他们自己选点,他们一定排不出这样一份菜单来。
另一边,罗三爷占用的是张八仙桌。
桌子正好比他们的大了一倍。
罗三爷点的酒菜,很配合他那副座头,几乎也是他们这一边的一倍。
宫瑶以筷尖轻轻一指道:“那边那个罗胖子有没有毛病?”
“好像没有。”
“那么,他只一个人,干嘛要点上那满满一桌子的莱?”
“大概是忽然发了横财吧?”
“就算发了横财,银子花不完,摆阔也不是这么个摆法。”
“应该怎么摆?”
宫瑶回答不出来了。
她年纪还轻,世故懂得少,不仅没有染上任何坏习气,有些浮华事她甚至见都没见过,当然无法想像一个人发了横财后,有哪些摆阔的方法。
老骚包道:“别理他,丫头,他是在拿你穷开玩笑。”
宫瑶虽然已是个一身武功,亭亭玉立的少女,但仍不脱一脸孩子气,于是又转向老骚包道:“您老意思是说,丁大哥知道原因,故意不告诉我沪老骚包道:“你自己也该看得出来。”
宫瑶道:“看什么看得出来?”
老骚包道:“你没有看见那边桌上排了两副碗筷?姓罗的是在请客。”
宫瑶道:“只请一位客人,也用不着如此铺张。”
老骚包道:“也许被请的客人就欢喜这个调调儿也不一定。”
宫瑶道:“酒菜都快上齐了,客人呢?”
丁谷低声道:“来了!”
店堂中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站着一名年约二十七八,目光锐利,腰悬长刀,英气逼人的棕衣青年人。
棕衣青年第一个注意的人是宫瑶。
他双目灼灼如电,就宫瑶侧面,以他站立的位置,将能看得到的部分上上下下迅速地溜转了好几遍。
这是每一个第一眼看到宫瑶的男人,都少不了的一种“巡礼”。
然后,这名棕衣青年便将目光很快的移转到丁谷脸上。
丁谷的目光正在等着他。
两人目光一经接触,便像一只红蚂蚁跟一只黑蚂蚁狭路相逢似的紧紧咬在一起。
丁谷脸上仍然带着微笑,目光虽然同样炯炯有神,但却充满了和善亲切之意。
棕衣青年的目光则像两把刀子,傲慢、森冷。
他忽然缓缓向这边走过来两三步,注视着丁谷道:“令师近来玉体如何?”
宫瑶和老骚包听了,都很意外。
两人原来是朋友?
他们感到迷惑的是:除了丁谷的师门出身是个谜之外,丁谷其余的一切,他们几乎全都清楚,何以始终未听丁谷向他们提起他有这样一个朋友?
还有一点便是:对方在问及丁谷师父安康与否时,语气中毫无一个晚辈对长辈应有关切敬仰之忧,这种朋友,又算是哪一种朋友?
丁谷神色不改,淡淡反问道:“兄台以前见过家师?”
宫瑶和老骚包对望了一眼,两人心底的疑问,同时获得解答。
两人原来并不是朋友!
从双方简短的对答上,不难想像:对方也许认识丁谷,甚至认识丁谷的师父;但在丁谷来说,他对这位棕衣青年,显然相当陌生。
棕衣青年没有回答丁谷的问题,正像丁谷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样。
他又朝丁谷凝视了片刻,忽然道:“对你老弟,我有个忠告,只怕你老弟听不进去。”
丁谷微笑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听不进的忠告,必定是很有益的忠告。无论听得进听不进,听听总无妨。”
棕衣青年道:“你老弟应该常回归来峰,少在关洛道上逛荡。”
宫瑶和老骚包忍不住又互望了一眼。
归来峰?
丁谷来自归来峰?
归来峰又是什么地方?
丁谷点头道:“这个忠告很好。”
棕衣青年道:“你老弟年纪还轻,遨游江湖,来日方长,而你们师徒相聚的日子已经不多。”
丁谷道:“谢谢关心。”
棕衣青年道:“如你老弟是诚意听劝,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
丁谷道:“洗耳恭听。”
棕衣青年道:“那批东西,对你们师徒已无多大意义,你老弟最好别再想尽方法,还在那批东西上转念头。”
丁谷道:“应该让贤与兄台?”
棕衣青年道:“天遗异宝,惟有德者居之,有能者获之。”
丁谷道:“换句话说,敝师徒之德能已不足与兄台相提并论?”
棕衣青年道:“你老弟的气候尚未形成,令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老骚包越听越冒火,忍不住抬头瞪眼,怒声道:“你这位弟台今年贵庚几何,怎么说起话来比我老骚包还要老三老四的?”
一般江湖人物听到“老骚包”三个字,纵不吓得屎滚尿流,必也当场面无人色,而这位棕衣青年却只当听到的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样。
他连望也没望老骚包一眼,只冷冷回了一句:“你少开口!”
这一下,宫瑶可恼了,她一拍桌子道:“你这人真是好没来由,瞧你衣冠楚楚的,很像有点教养,怎么说起话来如此没有礼貌?”
棕衣青年哂然一笑道:“你这位小姑娘不服气是不是?”
宫瑶道:“对!姑娘听了很不服气。你如再不走开,你家姑奶奶可就更要不客气了!”
棕衣青年一哦道:“好家伙,冷面仙子的武学你得到了几成不知道,冷面仙子的脾气你倒是一丝不扣的全给染上的高足?”
老骚包的火气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