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0]
只有路挂斗仍是潇洒地喝着酒,一口一口喝得甚是顺畅。
不多时浣花已回来。
小小君急问:“可有结果?”
浣花摇头:“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想了想,小小君又问:“她可有入睡?”他又补充:“床单和棉被可有人动过?”
“没有,完好如初。”
“完好如初……这表示她未上过床就寝。”小小君问:“衣衫呢?”
“衣衫?”浣花回忆道:“好像没看见,她……”反视小小君,惊愕道:“你是说小双可能独自离开霸王庄而非被掳?”
小小君回答:“有这么想,可是不敢下定论。”
“为什么?”
小小君道:“夫人说入夜时分仍见过小双,而敌人是二更近三更时分寸攻入庄里。”
他反问:“你想,在这天寒地冻之冷夜里,很少人会独坐至三更天而不眠吧?”
他的推断一向合情合理,大冷天里,谁不想窝进温暖之被窝?
“这……她真的走了?”
“也许,不过还不能肯定,至少证明了她心头有烦闷不解之事。”
“她会有什么事想不开?”
小小君轻轻一笑,道:“你好好猜,赶明儿再告诉我,嗯?”
浣花霎时香腮泛起红云,娇羞带嗔道;“才不哪!”
音未落,已奔向患者,一一替他们诊伤。眼眸仍不时偷偷瞟向小小君,含情浅笑不已。
小小君要她想,那是再好不过了。
同样年龄之女人,总是有些相同之心态,想起来也较为真确。
冷星黯光直泻平野,映着庄院残袅余烟,十数里外皆可瞧见。
一道如暖春和风里的乡村晨家烟窗所冒出之轻弱白烟。
楚霸王全身血液先由沸腾而到后来冷却。
他知道他慢了一步。
他第一件事是直奔后院禁区,想看看禁区是否有所变化。
但以他步出禁区之表情,似乎对左侯爷之失踪一无所觉。
——仍是绷紧着脸。
接着文天相杜梦堤已迎过来。
“情况如何?”楚霸王沉静低声地问。
“损折一百二十七名,红叶庄弟兄八十四名,受伤四十六名,皆在治疗中,有十三位伤势较重可能有性命危险,东厢院全毁。”
“敌人来了多少?”
“二十余名,掳获五名。”
楚霸王轻叹道:“没想到此次栽得如此严重。”
杜梦堤拱手道:“属下惭愧,无力保庄,若非小小君及时赶到,恐怕已庄毁人亡。”
“唉!多亏是他。”楚霸王深深一叹:“你也下去休息吧!有事等天亮再说。”
“是。”
杜梦堤走了,只留下楚霸王孤伶伶伫立冷夜中,刮骨寒风似乎无法刮动他那颗劳瘁之心。
今夜如此,明日又将如何?
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这一幕不难令人想起楚汉相争,楚霸王被逼自刎乌江那种英雄末路的悲戚落寞情景。
“水晶门?!”
众人大惊,他们从未听过江湖有这么一个帮派?
最令他们感到不安的是“水晶门”手下竟然罗致如此多的高手。
杜梦堤颔首道:“是的,囚犯的确如此招供。”
楚霸王也不知该如何去处置这突然而至之事。他更想不出何时与水晶门结下了梁子。
“他们还说些什么?”
“只此而已。”杜梦堤道:“属下以为他们也仅知于此。”
沉思半晌,楚霸王已转向小小君,神色庄重问道:“不知小小君对水晶门一事可有耳闻?”
小小君习惯一笑:“我和庄主一样,是第一次听到江湖有此帮派。”
“依你所想,他是怎样一种组织?”
小小君轻轻一笑:“事出突然,也难以揣度,不过……”他反问:“敢问庄主不是连夜赶至金枪堡,又为了何事折回?”
在庄中众人正对此事纳闷。
叹口气,楚霸王道:“老夫前行至五渡口,就被人给截下,对方透露风声,老夫方能知晓有人偷袭,是以调马回奔。”
他将遇伏之事略说一遍。
“是赵瞎子?”小小君问。
“正是他。”
小小君轻轻一笑:“庄主不以为他是有计划在阻拦你?”
楚霸王点头道:“不错,事先他已在五渡口等老夫。”
小小君星目泛出光彩,笑道:“时下天下第一名驹恐怕是庄主之‘乌驹’吧?”
楚霸王虽不解小小君用意,但仍点头回答:“乌驹可算得上马中极品,不知……”
“似乎没有其他马匹之速度可以与乌驹相比拟吧?”小小君又问:“庄主进攻金枪堡可是临时主意?”
楚霸王点头:“是的。”
“既是临时主意。”小小君笑道:“那么此消息事先必无迹象可寻。”
轻轻沉声,又问:“既无迹象,赵瞎子又如何事先知晓而在途中阻拦?”
众人闻言,霎时脸色大变。
绝无可能之事却在此发生。
——很明显,楚霸王进攻金枪堡之消息是走漏了。
谁是奸细?
没人知道。
在众人面前,小小君也不便说出庄中有“奸细”之存在。
但众人都想像得出小小君所言为何事?
奸细能混入庄中而不被发觉,自是有他的一套,短时间内想找出,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光猜也不是办法。
小小君笑道:
“庄主,你认为赵瞎子和水晶门可是一路?”
他已把话题扳回,他不想让霸王庄人人自危而互相猜忌。
楚霸王心乱如麻,强自镇定,吸口长气,道:“很有可能。”
“庄主可会听说过‘红丝水晶变’?”
“可是赵瞎子那口盒子?”。
“也许。”
小小君道:“到日前为止,大家一致如此认为。”